大姑二姑和四姑其實給的多200，但江老太罵，就是要把全部人都罵進去。

　　她罵女兒都是賠錢貨，罵她們一點也不省心，罵她們吃她的穿她的，還不知道感恩，一點都不孝順！

　　不然怎麼拿點錢孝順都拿不出來？

　　江老太冷哼：“我可真想把我自己掐死了！那就不會老了老了還受女兒們的苦！”

　　原主躲在床底，聽著江老太陰陽怪氣，五個姑姑沉默無聲，小小的他聽不太懂陰陽怪氣，弄不明白大人間的江湖，可他能聽懂語氣語調。

　　他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呼吸都慢了，不敢呼吸，怕被發現。

　　他死死捂著自己的嘴，床底臟，還冷，他大氣不敢出。

　　江老太罵完，出去了，然后傳來了低低的哭聲，還有安慰聲，不知是哪個姑姑哭了，也不知是哪個姑姑在安慰。

　　過了不知道多久，姑姑們也都離開了屋子，等徹底沒人了，原主才連滾帶爬小心翼翼地挪出來，跑了。

　　江清原想到這些，沉默了。

　　原主的記憶其實不太清楚了，江清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沉默。

　　姑姑們都是過年過節回來，江清原只和幾個被江老太帶過的表姐妹熟，其他的表兄弟姐妹都跟著父母，不相處，哪會有感情？

　　每年會面，也就是點頭打招呼罷了。

第226章 青提和白鯨

　　還來了好多表哥表姐，已婚的未婚的都有，江清原看見了小時候和原主一起被江老太帶的表姐，原主心里其實很喜歡很親近，但是不敢上去搭話。

　　怎麼說呢？那是很小的時候了，現在見了面，又不知道聊什麼，就不說話，甚至都不敢對視，對視了干嘛？尷尬嗎？小時候一起玩過的，也就大表姐李婷和兩個表妹張萍和張慧。

　　其實心里是期待和她們見面的，可見了面，又能說什麼呢？

　　沒什麼好說的，都是在那里自己玩，不會和別人聊天。

　　明明心里很歡喜。

　　江清原思索了下，往年，原主都很期待，但也沒怎麼搭過話，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社恐。

　　其實心里是歡喜的，但行動就是沒有，搞得好像沒感情一樣。

　　江清原其實理解，他前世也很多這樣的情況，現在嘛，他打算去和表姐搭話。

　　原主一直想知道表姐表妹們的生活近況，不是沒有邊界感，就是單純地想知道她們過得好不好。

　　江老太不知去哪走動了，她一出來，五個姑姑都叫她：“媽，給你拜年來了。”

　　然后讓人叫人，一大家子喊了江老太，一時間，屋子里都是“外婆新年好”。

　　氣氛是熱鬧快樂的，大過年的，是其樂融融一片和諧。

　　姑姑們和江老太又談了幾句家常，五個姑姑對視幾眼，攬著江老太走，到了江老太的房間。

　　江清原知道，姑姑們是要給江老太包紅包了，是過年的“孝敬錢”，是“禮節”。

　　桌上的其他人仍開心地聊著，商量著要打牌，怎麼打，分幾桌。

　　大家庭就這點好，不愁湊不起桌。

　　江清原眼疾手快，抱著小孩兒把抽屜里的牌拿了出來：“這里有牌。”

　　然后一下子就玩起來了，江老頭和江路明本來是坐著當透明人，現在聽見打牌，兩個都站了起來，打算來幾局。

　　姑父們和表哥表姐表嫂們，一家出一個。

　　桌上的零食水果瓜子被清走，八個人打牌，兩個桌，邊上站一圈看的。

　　是到他們家來拜年，他們仨就是收拾東西的主力軍，江清原抱著人，江菲菲和江小濤把事情收拾完了，江菲菲還給每人的杯子添了茶水。

　　不知是哪個親戚，看江菲菲勤快，夸獎：“哎呦，這是菲菲吧？是曉薇的那個？哎呦，越大越漂亮了，還這麼講禮心！”

　　田曉薇剛剛就回廚房弄菜去了，哪能解救江菲菲？江菲菲只好微微笑著，點頭示意自己聽見了。

　　幾人七嘴八舌開始聊江菲菲，問她在哪讀書？幾歲了？成績怎麼樣？以后有什麼想法？

　　江菲菲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但還是一個個問題地答著，她好想逃離，但是不能。

　　逃離了，就會被說。

　　她被安排了隱形的任務，江老太雖未明說，但默認是她倒茶添水，切果掃地。只要有一樣事不做，或者做了沒做好，就會被說一頓。

　　她其實不在乎被說，但她不想她媽為難。她本來就身份敏感，在這桌上，她被討論很正常，也許親戚們沒有惡意，但她就是不高興，就是不開心。

　　她不想要存在感，她只想當個小透明。她不想被討論這些有的沒的，偏偏親戚們就愛說這些。

　　她當然可以悄悄走了享受清凈，但田曉薇會不好過。

　　她可以被人說，但她不想她媽媽被別人說，說她沒教養好女兒，說她不稱職。

　　所以每年都在那坐著聽。

　　現在打牌了還好，其他人會再開桌，或者出去走走，她可以悄悄溜開，然后時不時回來晃兩下給人看。

　　她不太搭腔，又借著倒水倒茶的事走動，很快，話題就不在她身上了，江菲菲面上不顯，心里長舒了口氣。

　　江菲菲溜到角落，看了看左右，只有他們三，江清原還抱著一個只會哇哇哇的小孩兒，與世無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