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鈺說：“那我們豈不是三年只能進一次？”

　　江清原道：“一般是這樣，不過我們現在不是來了嘛。”

　　這也是他們搞競賽模擬，沒有空閑室了，才開了這座樓的鎖。

　　他們到那實驗樓101室，才發現人山人海，空氣里是灰塵和人的氣息。

　　江清原趕緊拉著褚鈺找座位，這個是大教室，所以他們來的遲了還能有位置，后面的人絡繹不絕，本來寬松的，擠來擠去，人都緊緊挨在了一起。

　　他們也不好說話了，在收腹提氣，好處就是，他們也順理成章十分合理地坐一塊兒。

　　所有人像磁鐵一樣挨著，甚至有人是站著的，大家吵吵嚷嚷，因為擠，也因為沒位置，滿滿當當的人，火氣都起來了。

　　江清原皺眉：“我的天，這麼多人嗎？”

　　褚鈺也沒想到：“我們一個年段的，為什麼只開一個教室？”

　　這個地方甚至沒打掃過，滿滿的灰，空氣都不新鮮，他們剛剛奮力地擦了凳子，現在在擦桌子。

　　江清原隨意擦了自己面前，給褚鈺好好地擦，褚鈺跟他想一樣的，等江清原擦完褚鈺面前，褚鈺拿著紙細致地擦著江清原面前。

　　江清原就笑：“不用這麼客氣，謝謝謝謝。”

　　褚鈺回答：“承讓承讓。”

　　江清原就笑：“……哦。”

　　褚鈺沒看他，看著前面：“應該的。”

　　江清原也看前面，正襟危坐：“是的，我們互幫互助。”

　　然后兩人不說話了，只是挨著的衣物處，傳來對方的熱量，畢竟很擠嘛，也沒辦法，對吧？

　　他們總共有十多個班，想來的都來了，這教室雖大，卻裝不下，有的同學在門口進不來，氣憤地轉身回去了，有的試圖往里進，奮力地擠，眉頭皺得能夾死幾只蒼蠅。

　　江清原有座位，萬事大吉，心情還好，光明正大貼貼，心緒躁動。

　　年段主任帶著兩三個男大學生進來了，他們都捧著一大疊紙卷，大家的目光瞬間移到紙卷上。

　　年段主任也是擠進來的，他一進來，就喊：“外面沒進來的不要急，今天不講什麼！你們站著！今天就是說一下情況和發點東西，別吵了！安靜！”

　　“砰”的一聲，大掌猛拍桌子。

　　年段主任，很兇，極兇，大兇。

　　菜市場瞬間安靜。

　　江清原貌似可能很慌，然后把手揣著，褚鈺安慰地拍拍他，然后江清原回拍，小聲做口型，無聲說：“好嚇人。”

　　褚鈺也點頭回應，無聲：“嗯嗯。”

　　年段主任姓蔡，名光榮，和海海并稱新城雙煞。兇猛如陳筑安，大家還起外號叫海海，私底下都不敢給光榮哥取外號，都是直接叫哥的。

　　在新城大學，只要是人，想到光榮哥，都會抖一抖。

　　蔡光榮站著，毫不拖拉，道：“今天就模擬紙卷，你們拿回去看，下次講，聽得懂的繼續，聽不懂的也可以退出，每次發一張卷。”

　　然后光榮哥指揮那幾個搬東西的：“現在發下去，每個人一張。”

　　他在上面掃視全場，大家安靜如雞，然后他悠哉悠哉地打開保溫杯喝起水來。

　　空間里頓時只剩下紙張翻轉折疊聲，大家嗷嗷待哺，光榮哥順便介紹了這次的比賽，江清原就聽了幾個重點。

　　好處很多，可能加分，競爭激烈，不行就走，不要矯情，懂得取舍。

　　光榮哥的話毫不留情，大家的臉上復雜，有人自信，覺得自己可以，有人覺得光榮哥說得太兇了，還未開始，心涼了半截。

　　維持著秩序，看發完了，光榮哥就說：“好了，你們可以走了，下次可以來可以不來，仍然是這個地方，這個時間。”

　　“你們想要多的，就在這拿。”光榮哥指著桌上堆放著的剩余紙卷，道：“有剩的就放這，不用管。”

　　說完，他就出了門，大家都站起來，陸陸續續往外走，空間又變得嘈雜無比。

　　江清原和褚鈺出了101室，都松了口氣，他們不急著回去，都慢悠悠的，散步似的。

　　江清原感慨：“我們好久沒這樣散過步了。”

　　褚鈺也道：“是啊，太忙了。大家都是。”

　　江清原笑：“不過沒關系，等個一年多，咱們就解放了。時間過很快的，看，我們都穿這麼多了，離過年也不遠了。”

　　他們呼吸間，空氣里都會泛起白霧，好像時間溜得總是很快，快到他們反應不過來，只是突然放空思緒時，才猛地意識到，竟過去那麼久了。

　　褚鈺把試卷折好，穩穩拿著，看著江清原的手：“是啊，好快好快。”

　　“不過快才好呢，我就想著趕緊解放趕緊嗨，這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啊，嗐！”江清原是真的想快點解放，他甩著紙卷，上面寥寥幾道題，卻透著深深的惡意。

　　反正他剛剛粗粗看了幾眼，毫無頭緒，連題目都看不懂了。

　　接下來，他們什麼都沒聊，只是靜靜感受著，冷風也熱烈。

　　身邊人都步履匆匆，說著家常聊著瑣事，還抱怨著光榮哥的兇和這個競賽的難度。

　　江清原心緒平靜，兩人一路往前走，直到分別，笑著互道拜拜。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江清原撐著臉笑，抓著紙卷看著，看不太懂，再看第二遍，還是不懂，直接跳到下一題。

　　然后還是看不懂，他抱怨：“啊，看起來好難啊。”

　　白石通聽見話茬，立馬接道：“是啊，我看都看不懂，這都什麼玩意兒啊，每個字我都認識，但是它們連在一起我就玩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