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玨書愣了愣:“不信,我不能……”
門外倏得傳來哐里哐當重物落地的聲響,長期以來對玨書照顧有加的西蒙,也就是柯林斯教授的兒子,大喊道:“你是什麼人?我看你在我家門口站十幾分鐘,你想干什麼?……”
玨書和柯林斯教授對視了一眼,站起來匆匆走到后院,推開后院的木門,猝不及防地撞見Carlyle一手按住西蒙的頭抵住墻壁,抬膝撞擊他的腘窩,西蒙坐辦公室坐慣了的人,手無縛雞之力,很快便跪地不起了。
“Carlyle!”玨書趕緊橫在他倆中間,抱住Carlyle的腰,語氣不自覺地重了很多,“你干什麼!”
“Carlyle?”柯林斯教授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你怎麼在這兒?”
西蒙癱在沙發上振振有辭,聲稱自己回來找份文件而已,隔老遠就看見Carlyle三番五次地在家門口徘徊,一副圖謀不軌的樣子,想也沒想沖了上去,還被他反過來打一頓,膝蓋像被撞碎了一樣疼,真是倒了血霉。
Carlyle則坐在玨書對面,任由玨書一顆一顆地解開他的襯衫紐扣,檢查紗布里面的出血情況。
玨書柔軟的指腹時不時地剮蹭過他的小腹,帶來類似于傷口愈合的癢,Carlyle忍耐得很辛苦,因而沒有聽見柯林斯教授的提問。
“我給醫院打了電話,她們說你請假了。”他注意到玨書的襯衫袖口沾上了鶴望蘭的黃色花粉,剛才進屋子時,也注意到了靜靜躺在桌幾上的舊信封。
Carlyle的傷口愈合狀況良好,暫時沒有撕裂出血的跡象,玨書讓他自己系紐扣,頭痛地說:“我每周的周五都要來給柯林斯教授量血壓,今早忘了告訴你,你怎麼還摸過來了,是跟蹤我嗎?”
“不是跟蹤,”Carlyle矢口否認,“我和房東要的地址。”
玨書不是很相信。
過去已成往事,玨書簡單地和柯林斯教授說清楚了Carlyle的現況,柯林斯教授雖然面上鮮有責怪,話題繞來繞去,轉眼又繞回了辭職去愛爾蘭的問題。
臨走前柯林斯教授叫西蒙開車送他倆回家,玨書拒絕了,并肩和Carlyle走向附近的巴士車站。
說巧不巧,他們前腳抵達車站,巴士剛開出去兩百碼,時刻表顯示下一班在一個小時之后。
“走去地鐵站吧,”玨書對Carlyle說,“省得等太久。”
時近飯點,他們路過正在緊張建設中的防空洞,碰到不少出來抽煙和準備吃飯的工人。玨書想起來Carlyle也抽煙,送去干洗的那套軍裝里就有兩支散掉了的卷煙,但是跟他同居的這段日子,絲毫看不出來犯過煙癮的樣子。
“為什麼不想去愛爾蘭?”Carlyle開口中斷玨書的思緒。
玨書的腳步慢了下來,反問他:“為什麼一定要去愛爾蘭?”
“倫敦不安全。”
玨書笑了:“倫敦不安全,所以你就要跟蹤我?”
“真的沒有跟蹤你,我就是放心不下。”
“我不小了,自己有對危險的判斷能力。”
“這不一樣。”
不一樣在哪,玨書一直等到進入地鐵站,乘上地鐵,到站下車,Carlyle始終沒有指明。
回到家里,玨書去接喜光回來,他的原計劃是在柯林斯教授家待到傍晚再回來,現在一下子多出半天的假期,吃過飯不知道干什麼,提前給Carlyle換了紗布。
泛黃變脆的信封隨玨書的坐姿發出紙張脆裂的聲音,玨書從口袋里抽出來,放在一邊,換好紗布,在Carlyle略顯不自在的目光下拆開了信封。
很可惜,信紙上的字跡模糊了大半,根本看不出原貌,頂多能分辨出幾個單詞。
寫信人就在面前,玨書仿佛是在看另一個人的八卦,靠近Carlyle問道:“信里寫了什麼啊?”
Carlyle松了一口氣,移開視線,說:“沒什麼,不重要。”
“不重要也要有個內容吧?”玨書依依不舍地追問道,“這難道不是寫給我的嗎?”
Carlyle聞到玨書身上久違的甜蜜氣息,仍舊說:“現在看不合時宜。”
“算了,”玨書放棄盤問,賭氣一樣地抱起貓,“不告訴我就算了。”
喜光躺在玨書的懷里乖巧親人,Carlyle手足無措地站著,微風拂進屋子里,吹動窗簾,玨書便往陽臺走了幾步。
溫暖且和煦的倫敦晴天,和很多其他珍貴的東西一樣可遇不可求。
Carlyle想自己應該承認跟蹤玨書的,因為玨書聽了會高興,即便那不是事實。
“把貓放下吧。”他說。
“怎麼了嗎?”玨書抬起頭,臉還靠著喜光暖烘烘的皮毛。
Carlyle不知道說什麼,就說:“讓它多活動活動,不要吃完了立刻睡覺。”
玨書“哦”了一聲,放下喜光,扔了個毛球讓它自己玩會兒,后背離開陽臺欄桿,說:“可是你——”
——不要總是說無意義的對話了。
Carlyle向前一步,按住玨書的腰,低頭吻上他的嘴唇。
第60章
絲絨莊園 60
從陽臺一路磕磕絆絆進臥室里,玨書跌坐在并不柔軟的床上,襯衫的一排紐扣解到小腹,半個肩膀露了出來,上面有新鮮的、紅色的指痕。
氣息漸漸穩定了下來,唇齒交纏的時候,玨書能夠分出心,感受到Carlyle粗糙的手掌在他的身體各處游走,前胸到后背,刻意地在他很敏感的部位多做停留。
他怕Carlyle彎腰容易扯到傷口,主動調整好姿勢,雙臂搭在Carlyle的肩上,跪立著和他接長若漫無邊際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