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點，它會撓人的。”

意料之外的，咪咪很乖順地躺在了Carlyle的懷里，尾巴動都不動一下，它的眼睛顏色會隨著光線的變化而變化，此刻安穩了下來，呈現靜海一般的藍，中間月牙狀的瞳仁越來越細。

“你的手給我看看。”Carlyle一只手托住小貓的屁股，另一只手握住玨書的指尖，里里外外仔細檢查了個遍。

檢查完以后，Carlyle皺起眉，語氣里有了責怪的意思：“我不是說讓花匠去收拾的嗎？”

“他們只會把那一片全部砍掉，或是拔掉另外種新的，”玨書小聲為自己解釋，“我心疼。”

斯旺太太怕Carlyle怪罪玨書不聽話，趕忙幫他說話：“少爺，你別怪她，Jan愛那些月季愛得不得了......”

Carlyle沉默了一會兒后，忽然被玨書如臨大敵的拘謹感逗笑了，放下貓揉揉他的頭頂，把玨書精心收拾好的長發攪得一團亂。

“弄亂了！”玨書張牙舞爪地揮動手臂。

Carlyle沒有道歉的打算：“亂了也好看。”

天氣好，下午又沒什麼事做，他們倆幫斯旺太太收拾好橘園，將那個裝滿小青橘的網兜平鋪在陽光直射的地上，因為玨書說青橘子可以曬干了用來泡茶，酸酸甜甜的，拿去廚房給廚娘做菜品點綴也可以。

忙好一切，玨書的頭發完全散開了，他乖巧地坐在斯旺太太身前，由斯旺太太給他重新盤好，別上一枚發卡。

Carlyle靠著橘子樹，腳下的咪咪還在蹭他的褲腳，玨書看貓，他看玨書，醉醺醺的陽光下沒有一個人想打破這份美好的寧靜。

“中國女孩兒的頭發就是漂亮。”末了，斯旺太太笑瞇瞇地夸到。

Carlyle抿起嘴唇，玨書知道他畫素描的時候經常會露出這種表情，那是一種對于美的審視和欣賞，玨書緊張了，以為他要發表什麼評價性言論。

結果Carlyle只是問他：“發卡是哪里買的？”

“啊，你說這個嗎？”玨書摸到那枚發卡，發卡上的假珍珠摸起來有些掉色，銀身倒是真的，就是沒好好打理，已經氧化得發黑，看起來寒磣至極。

Carlyle點了點頭，玨書繼續說：“不是買的，是我阿嫲留給我的。”

“好看，”少爺向前按住玨書的肩和后腦勺，半把人按進他的懷里，擺正被摸歪的發卡，又說了一遍，“好看。”

橘園里的橘子花沒在開，但玨書聞到了他最喜歡的橘子花香，那是一種最純然的，代表著美滿與如意的香味。

沒過多久，Carlyle松開了玨書，撈住他的手問他：“作為補償，你的月季園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沒有。”玨書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真的沒有嗎？”

“......有吧，”玨書被他看怕了，“要澆水。”

“那走吧，”Carlyle的手臂轉而壓住玨書的小肩膀，“我幫你澆水。”

月季園離水房和河邊都遠，Carlyle拉了一根水管到噴泉的水池里，擰開閘口，等了幾秒，晶瑩的水花下雨一般地落在了草坪上。

Carlyle在玨書的眼里變成了會在夏天帶來潮濕風雨的南風之神，那是對世界上所有生命來說都不可或缺的存在，于是他短暫地為得到甘霖的月季花開心了一會兒。

澆完花正好是下午茶的時間，Carlyle收好水管，作為感謝，玨書挑了一朵開得最好看的奧斯汀月季送給他。

“手是臟的。”Carlyle站著沒接，示意玨書將花插進他胸前的口袋里。

玨書心滿意足地照做了，沒有發現他變得很留戀Carlyle身上的味道，花都已經插好了，他還愣著發呆。

第6章 檸檬蛋糕

絲絨莊園 6

去吃下午茶前Carlyle還去噴泉水池里摘了一朵淡黃色的睡蓮，玨書跟在他后面，回想以前，少爺好像很少對莊園里的花花草草感興趣，怎麼現在看見一朵好看的就想摘下來。

心里雖然有疑惑，但玨書嘴上問不出口，他再次走進Carlyle的房間，從柜子里找出一只瓷白色的寬口花瓶，裝滿水，將睡蓮放進去。

與茶具和檸檬味的蛋糕一起用餐車推過來的，還有一小盒消炎的藥膏，紅茶的茶香、花香、檸檬的酸甜與淡淡的藥苦味混在了一起，聞起來居然還不錯。

女仆泡茶的幾分鐘里，Carlyle按著玨書的手給他涂滿了藥膏，后果就是，玨書的雙手黏得連銀叉都握不住。

Carlyle手指上的消炎藥還剩一點，白色半透明膏狀物體聚在指尖，看起來很怪，他讓玨書的臉往前伸一點，好檢查他的臉頰有沒有留下印子。

玨書惴惴不安地問他：“沒有留疤吧？”

“太遠了，”Carlyle說，“你再往我這兒靠一點，我看不見。”

玨書的屁股已經離開了座椅，全靠腿支撐著上身，他感覺到臉頰上一陣呼吸的吹拂，那種口干舌燥的感覺又來了。

“還好，”也許只是幾秒，也許是幾分鐘，Carlyle檢查完了，“你臉太紅了，我還是看不清，不過應該沒有留印子。”

“很紅嗎？”玨書下意識地捂住臉，結果忘了自己手上還殘留著藥膏，糊了一臉黏黏膩膩的東西。

他愣住了，剛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蠢事，Carlyle就笑出了聲，雙眼彎成很細的樣子，玨書窘迫得站不穩，被他一把摟過去攬在懷里。

玨書的腰細，后背薄，裙子里的束胸帶突出明顯的走向，Carlyle干凈的那只手搭在他的后腰上，手掌用力且滾燙，有一瞬間，玨書熱得感覺束胸快要把他的胸腔勒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