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看著江岌的眼睛的時候,他又覺得這失控和沉淪的感覺實在是美好到令人無法抗拒。
方才逞兇斗狠的少年已經不見蹤影,虛虛壓在上方,漆黑的眼睛專注地看著自己,顯出幾分溫柔的深情來。
江岌用手指在他下唇上輕輕地抹了一下,觸感溫熱滑膩,秦青卓下意識抿了一下嘴唇,蹙起眉:“這什麼……”
“不知道是你的還是我的,”江岌看著他臉上有些生動的一言難盡的表情,忍著笑,“秦老師,味道怎麼樣?”
秦青卓抬起手要去擦拭下唇,頓了頓,心思忽然活泛起來,手掌落到江岌腦后,稍稍用力的同時抬起頭吻他,笑道:“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江岌配合地低下頭跟他接吻,舌尖推來退去,最終到底去了哪誰也說不清楚,總之兩個人都嘗到了味道。
于是又折騰了一輪才消停下來,相擁著躺在地毯上,秦青卓無意識地摩挲江岌的指腹。
帶著薄繭的皮膚摸上去有種細微的顆粒感,觸感讓人有些上癮。
以前練吉他的時候不喜歡指尖長繭,所以相比指彈,他更習慣使用撥片,現在卻覺得江岌帶著薄繭的手指很性感,尤其是觸碰皮膚的時候,總讓秦青卓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大概是一種……能讓他輕易就被點燃的感覺。
他有些犯困,嗓音帶著點困倦的啞:“一會兒要回去麼?”
“嗯,”江岌低聲說,“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新租的排練室位置偏僻,周圍比不上紅麓斜街熱鬧,雖然江北自己知道要鎖好門,但一個八歲的小女孩自己住畢竟不太安全,不回去看一眼江岌覺得心里不太踏實。
閣樓很安靜,有種與世隔絕的靜謐感。
秦青卓昏昏欲睡,江岌則沒什麼明顯的困意。
他在月色中打量著這間閣樓,想到了那晚自己走在二樓,推開一扇又一扇門的心情,那種焦躁中混雜著不安的、患得患失的心情現在仍能清晰地記起來。
“閣樓這麼隱蔽,”江岌問,“那天為什麼不干脆躲在這兒?”
“那天啊……”秦青卓想起那天傍晚自己待在這間閣樓里,接到栗子的發來消息之后,就開始強烈的心神不寧,總覺得江岌那麼聰明,肯定很快就能找到這里。而自己又實在不知道面對江岌的時候應該說些什麼,坐立不安了一陣子,索性決定躲出去,沒想到卻還是被江岌堵在了墻根。
“太慌了吧,慌得理智都沒了。”秦青卓說,“我要是躲這兒不出去,你還能找到我麼?”
“能吧,”江岌想了想,“栗子那天的反應明顯就說明你在這兒,只不過我沒找到而已,如果你不出來,我肯定就每個房間再仔細找一遍了。那扇隱形門雖然設計得挺隱蔽,但也不至于一點也看不出來。”
“所以怎麼都會被找到的是不是?”秦青卓笑了一下。
“嗯,”江岌收攏了抱著秦青卓的那只胳膊,“我怎麼都會找到你的。”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了句:“所以那天為什麼要躲著我,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
困意漫上來,秦青卓閉上了眼睛,說話聲低得有些含混:“可能是我顧慮太多了吧。”
“那現在呢,”江岌問,“想通了嗎?”
半夢半醒間,秦青卓的聲音低得如同呢喃,得仔細分辨才能聽清他說的好像是“應該吧”。
耳邊呼吸聲漸漸變得沉緩,江岌感覺到秦青卓正在沉入睡眠。他低頭吻了吻秦青卓的頭發,說了句“晚安”,又盯著熟睡的秦青卓看了一會兒,才緩緩地抽出胳膊,放輕動作起身,穿好衣服離開了閣樓。
*
翌日早上醒過來,秦青卓睜開眼,側過臉看向身側。
已經好久沒睡得這麼沉了,以至于完全沒意識到昨晚江岌是什麼時候走的。
他撐著地毯坐起來,習慣性地抬手揉了揉耳朵,發現今早醒過來居然沒耳鳴。
自打那次從節目的舞臺上下來,一個多月以來,這好像還是頭一次早上兩只耳朵同時這麼清凈,清凈到幾乎有些不習慣。
是因為心情的原因麼?秦青卓坐在地毯上微微出神,跟江岌在一起的時候心情確實很好,擁抱令人放松,親吻則讓人愉悅,至于身體觸碰帶來的那種難以言喻的快樂,則更是讓人有些沉迷其中……
旁邊放著一張字條,秦青卓拿起來看,是江岌昨晚臨走時留的——“早安,馬上就能見到了。”
馬上就能見到了麼……秦青卓彎了彎嘴角。
以往工作到太晚就會在工作室里留宿,所以這里備了一些換洗的衣服,他起身換好衣服,去隔壁的健身房洗漱。
吃過早飯,秦青卓照例在工作之前去健身房里跑了會兒步。
出來時正好遇到了林棲,秦青卓便把決賽需要他幫忙助唱的事情跟他說了。
“你親自上唄,”林棲聽后,懶洋洋地說,“江岌肯定希望你上,怎麼,連他的面子你也不給啊?”
“沒有,”秦青卓笑笑,“他們指名邀請你來助唱,你就幫幫忙,回頭我請你喝酒。
”
林棲“嘖”了一聲:“我怎麼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