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秦青卓看向他,“為什麼要反悔?面試已經通過了。”
“你試過愛爾蘭風笛了?”
“嗯,”秦青卓說,“挺合適的。”
“這麼快,”江岌看著他,眼神里摻了點玩味的意思,“你不會一開始就打算換成愛爾蘭風笛吧?”
“哪兒會那麼巧。”秦青卓笑了笑,在經歷了下午那番“表白”之后,跟江岌單獨待在一起,總會覺得有些曖昧,他朝門口方向偏了偏臉,“走吧,你不是還要唱歌?”
跟秦青卓一起朝門口走著,江岌問:“怎麼會忽然過來,鐘揚給你打電話了?”
“嗯,他擔心你跟施導會起沖突,就打電話讓我來看看。”秦青卓回憶起剛剛自己進門時,江岌揪著施堯衣領的那一幕,“說起來,我再晚來一步,你不會就要對他動手了吧?”
“不至于,”江岌伸手帶上二樓的防盜門,“他這種人,真要動手揍他了,回頭被他反咬一口會很麻煩。”
“你還挺理智的嘛,”秦青卓有些意外,“那怎麼當時會揍……”
話說一半,他頓了頓,其實是想說季馳的,但又覺得在江岌面前頻繁提及自己的前男友有些不妥。
正想改口說“城市坍塌”,江岌替他接上了話:“揍季馳麼?”
秦青卓沒說話。
“因為他該揍。”江岌說。
秦青卓無言,又往下走了幾級臺階,走到樓梯拐角處,他忽然伸手拉住了江岌的手臂。
“怎麼了?”江岌腳步頓住,轉過臉看向他。
“江岌,”秦青卓說,“以后不要打架了。”
樓梯拐角處只有一盞昏暗的感應燈掛在墻上,江岌這才看清秦青卓額頭上覆著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他跟施堯剛剛的對話也不過持續了十多分鐘,秦青卓是從哪兒趕過來的?這一路上他究竟又是怎麼讓司機把車開過來的?
“你……”頓了頓,江岌放低了聲音,“很擔心我嗎?”
“嗯。”秦青卓看著他說,“就算是為了我,以后也不要打架了。”
江岌腦中忽然浮現出幾年前,他把其中一個討債的人打進了醫院,從來沒掉過眼淚的母親在得知他可能因此會留下案底之后,忽然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淌,那之后他下手就有了輕重,甚至有時候挨了揍也學會忍著不還手了。
“好,”他看著秦青卓,聲音聽上去近乎溫柔,“以后都不打架了。”
秦青卓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些許笑容,松開江岌的手臂:“走吧。”
酒吧一樓,鐘揚坐在高腳凳上,閉著眼睛正唱得投入。
其實他的音色條件還不錯,只可惜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來,只能在自己舒適的中音區茍且。
臺下忽然爆發出一陣尖叫聲,鐘揚被嚇了一跳,睜開眼,臉上有些迷茫。
還以為是自己唱得太好忽然驚艷全場,但順著人群的目光看過去,他這才知道尖叫聲來源于哪兒——秦青卓和江岌一前一后從樓上走了下來。
剛剛秦青卓一個人走上樓時,因為戴著口罩又低著頭,腳步匆匆之間,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如今跟江岌一起從樓梯上下來,酒吧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兩人身上,并且迅速地朝他們舉起了手機。
走近了,秦青卓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挺配合地笑著抬手跟她們打了招呼:“你們都是來聽江岌唱歌的?”
臺下的女孩們七嘴八舌地應著“對”,秦青卓笑了笑,跟著江岌往門口走。
吧臺的服務生端著酒盤走過來,過道有些窄,江岌抬手握住秦青卓的手腕,將他往自己的方向帶了一下。
于是周圍又爆發出一陣歡呼。
這歡呼聲比剛剛那陣還要大,幾乎讓秦青卓覺得耳膜都被震了一下,反應過來她們在歡呼什麼之后,他幾乎有些哭笑不得。
江岌倒沒什麼反應,松開他的手腕,伸手推開了酒吧的門。
站在酒吧門口,秦青卓說:“對了,忘了跟你說,剛剛那份合同其實只是個通用版本,拿來唬人的。我是這麼想的,這節目你們還是繼續參加下去,畢竟能有一個平臺積累人氣也是好事,就這麼因為黑幕放棄未免太可惜了,復活的事情我會托人去談,你們就等著節目組的消息,認真準備接下來的比賽就好了。
“等節目結束,我們再具體規劃關于你上學和未來發展的事情,到時候叫上可詩和鐘揚,一起商量著簽一份更全面更正式的合同,這份就先作為一個憑證,你覺得怎麼樣?”
江岌看著他:“都聽你的。”
秦青卓笑了笑:“快回去吧,這麼多人等著聽你唱歌呢,我也走了。”
江岌“嗯”了一聲,但還是站在門口,看著秦青卓下了臺階坐進車里,才轉身回了酒吧。
唱臺上的鐘揚唱完一首歌,放下話筒,起身走過來向江岌邀功:“怎麼樣,我電話打得及時吧?青卓哥不來,你是不是就要揍施堯了?”
“我不揍他,我得謝謝他。”江岌把合同遞給鐘揚。
“什麼意思,”鐘揚瞪大了眼睛,“青卓哥這就簽我們了?”
江岌朝唱臺走過去,拿起吉他坐到高腳凳上,他聽到臺下有人說“唱秦青卓的歌吧”。
其實在紅麓酒吧做過這麼長時間的駐唱,他一向跟臺下的聽眾沒什麼互動,只是每晚一首接一首地按點歌單來唱,但今天他抬眼看向那個喊話的人:“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