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夏安遠忍不住往他懷里更貼近一點,他感受到紀馳將下巴擱到了自己肩膀上,他動也不敢動了,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小聲說,“馳哥,你好香。”
紀馳胸膛輕微地震動一下,像是在笑,緊接著,他又問:“知道為什麼帶你來這里嗎?”
“這里沒人,”夏安遠想當然地回答,“咱們就可以像現在一樣。”
“不對。”紀馳說,“有人也可以這樣。”
“那……為什麼?”這個懷抱暖得人懶洋洋的,夏安遠不想思考了。
紀馳抽出手,拍了拍夏安遠的背:“回頭看一下?”
回頭的那瞬間,嘯聲穿破云霄,在空中停頓一秒,隨即“砰”聲炸開,無數光點團成花簇,這片寂靜郊區的天空重新亮起來,像綴滿漫天斑斕繁星。
夏安遠立在原地,像根插進泥里的木樁。
太美了,也太壯觀了。
他久久說不出話來,看著煙花一變再變,最后變成海,變成浪,浪中間又推出來一艘遠馳的帆船。
天空變成了熒藍色的海洋。
紀馳往前走,停在離夏安遠不遠不近的地方,轉過身看他,“因為這里,放煙花不會被罰款。”
他背著一瞬間落下,又一瞬間綻開的浪花,對夏安遠笑,“沒有禮物,只有這個。喜歡嗎?小遠。”
夏安遠呆呆地望著那只帆船的影子,好一會兒才記起來想要問,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煙花嗎?
不是夢嗎?
他真想瘋狂點頭,“喜歡。”好喜歡。
紀馳對他伸出手,“來,我們拍一張。”
不由自主地就要邁出腳步,但夏安遠看著煙花深處的紀馳,硬生生頓住了動作。
他也對紀馳笑,他們相視著笑,下一刻,夏安遠抬起相機,將像正站在煙花里等他的紀馳拍了下來。
最后一張相紙,只用來拍這樣的紀馳最合適。
——————
回家的路上,紀馳才摸到兜里的東西。
他拿出來借著頂燈看,那是個四四方方的小木盒,只有巴掌大。
木頭不是什麼好木頭,做工也糙,似乎是初學者做出來的東西。但紀馳一看就笑了,寶貝似的攥了好一會兒,才繼續研究它。
像個八音盒,又不是八音盒。有電池盒,有插卡槽,有喇叭孔,有播放鍵——竟然是個小音響。
他試著按了一下播放鍵,即刻有音樂放出來。
很舒眠的吉他曲,紀馳有些驚訝這小玩意兒的音質竟然比想象中好太多,驚訝勁還沒過,下一刻,里頭開口唱歌的那個聲音給他震住了。
竟然是夏安遠的聲音。
他仔細聽,夏安遠唱歌聲音比他說話多一點磁性和男人的成熟度,又因為年紀尚輕,脫不開那股子少年氣。
因此咬字清晰,歌詞也很容易聽得出來。
他在唱一首紀馳從沒有聽過的歌。
下一站將會飄向哪里/
我的行囊裝著滿滿的忐忑/
路過的風景/唱過的歌/
有多少是我的/
每個城市的霓虹都很美/
哪一種是把夢點亮的顏色/
隱約的希望/和小小的我/
總隔著一條長長銀河/
遙遠的天空星星眨眼/
他一樣有睡不著的夜晚/
在他的身后/是否也藏著/
揮之不去的從前/
遙遠的夜空星星耀眼/
有他的晚上不會孤單/
或許有一天/或許明天/
幸福就會來到身邊/
車已經停到車庫里了,司機很有眼見地先下了車,紀馳獨自坐在車里,握著那只小音響久久無言,封閉黑暗的車廂里緩緩響過歌曲后搖,逐漸歸于寂靜。
紀馳回過神,想要再放一遍,還沒來得及把按鈕按下去,音響里“咔噠”兩聲,像有人將耳機摔了一下,跟著,夏安遠開口說。
“想來想去,不知道送你什麼好。”
“唱一首歌送給你,希望你每晚都好眠。”
“情人節快樂,馳哥。”
作者有話說:
BGM:《星星和我睡不著》徐譽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