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隨便聊了兩句,夏安遠想起得把之后一段時間的花先都給選了,便又回頭去找老板娘,路過插花臺時卻發現自己選的那束黃秋英還放在上頭,老板娘在里間不知道忙些什麼。
他眉心一跳,問那個員工:“你剛才送的是我定的花?”
“是啊。”員工準備送他的下一單,“還是交給那位姓趙的先生,您不說今天都晚了,讓我送快一點麼?”
“小孟,怎麼了?”老板娘抱了一大卷包裝紙出來,視線在插花臺上一掃,發現了不對,“欸,我那金盞菊呢?還差外面一層沒包呢。”
這時小孟也意識到不對了,他瞪大眼,有些忐忑地問:“剛才我是看著這倆有點像……該不會……送錯了吧?”
夏安遠本想著小孟年紀看著小,又剛做這個沒多久,送錯了就算了。沒想到這束金盞菊是別人定了用在葬禮上的——這可送錯不得,夏安遠急得氣血直往上涌,生怕紀馳查到花語了,千叮嚀萬囑咐小孟必須當著紀馳的面兒把這花換回來。
小孟抱上花又騎著電瓶車急吼吼地走了,夏安遠就坐門口邊啃包子邊等著,非得看到他把花換回來才安心。
那知道等著等著,等到了那輛丑萌丑萌的小電驢,車上的人卻不是小孟了。
夏安遠心猛地跳到嗓子眼兒,差點沒被一口噎死,那輛車越來越近,車上人的臉也越來越清晰——騎車的人竟然是紀馳!
車停下,先下來一個小女孩,抱著一大捧花艱難地跑到夏安遠面前:“小遠哥哥!”她脆生生地叫夏安遠,“你笨笨哦,花都送錯了。
”
夏安遠及時把花接過來還給老板娘,先對紀棠笑笑,摸摸她腦袋,又看向紀馳——紀馳這時候才從那輛跟他不搭調的電瓶車上下來,走到夏安遠跟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被他這麼一看,夏安遠臉騰一下就熱了:“真是送錯了馳哥……外頭這麼冷,你還自己下來干嘛。”
“棠棠說中午想吃面,那前頭有家面館還不錯,”紀馳往街頭的方向瞄了一眼,問,“一起吃嗎?”
第115章 “你沒變丑,別聽她胡說。”
紀馳接了個電話,想是要談什麼重要的事情,沒講兩句就摸摸紀棠的腦袋出去接了。
紀棠趁機立刻黏到夏安遠身邊去。
“小遠哥哥,我想坐你旁邊。”
估計是剛才在電瓶車上受了涼,紀棠這會兒鼻尖都還紅通通的,夏安遠把她抱到自己旁邊的座位坐下,用指背碰了碰她的鼻尖,還好,已經暖和過來了。
“先喝點熱水好不好?”夏安遠探了探水溫,剛好合適,他給紀棠端著,紀棠也就這麼就著他的手邊咋嘴邊喝起來,真是一幅小孩兒模樣,喝完還得發出像喝可樂一樣暢快的“哈”聲。
夏安遠笑了笑,給她擦了嘴。
紀棠坐不安分,沒幾秒就往夏安遠懷里鉆,她兩只手攏著,在夏安遠耳邊悄悄說:“哥哥剛才撒謊了。”
夏安遠挑了下眉:“他撒什麼謊了?”
“我沒說我想吃面,我說的是我想吃辣條。”紀棠有些委屈的,“我同學他們都可以吃,爸爸媽媽和哥哥為什麼都不準我吃?”
辣條啊……
可能是那時候年紀還小,紀馳從前是準他吃的,甚至還會在自己吃的時候嘗一點——在此之前紀馳見都沒見過。
滋味咸辣,聞著味兒也大,不知道上頭撒了多少食品添加劑,其實這種東西還是少吃為妙,但小孩很難抵擋住這種誘惑。
可夏安遠沒覺得紀馳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紀棠看起來要比同年段的小孩小很多,多半都是早產體虛的原因,這種東西對她來說,的確是能少吃就少吃,紀馳這個哥哥當得很稱職。
正要開口,紀棠卻又跳躍地進入了下一個話題:“小遠哥哥,你跟哥哥怎麼了?我現在都只能在平板上面看你。”她又神神秘秘地小聲說,“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哥哥不讓我跟你說,他把你送給他的花全都放在了辦公室,那——麼多,好多好多,他都不要我碰!我一碰就瞪我!”
“哼,我才不怕他吶,我偷偷摘了一朵,好漂亮!”她從兜里掏了半天,只掏出兩片破破爛爛的花瓣,大概能看出來那是蝴蝶蘭。紀棠呆住了,小孩兒發呆的表情尤其可愛,“啊哦……”她趕緊又把花揣回去,趕緊跟夏安遠打商量,“你別告訴他。”
夏安遠笑了笑,小聲說:“我不告訴他。”
紀棠看著夏安遠的笑,又愣了兩秒,忽然臉紅了起來,她低下頭,好像在思考什麼,然后又比夏安遠更小聲地說:“那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夏安遠笑著主動附耳過去。
“哥哥之前不讓我叫你小遠哥哥,那我說你的時候只能叫你嗯嗯哥哥,憋得我好辛苦啊,但是哥哥不講信用,他中午睡覺的時候就要叫你名字,他都可以叫,我為什麼不可以,他在想你,我也很想你啊,哥哥好壞。
”她又不解地歪歪頭,“可是為什麼不能叫你?他跟我說他最喜歡你了,比喜歡我還要多那麼一點點!”說完紀棠嘴巴撅了撅,又有那麼點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