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那個不小心刪除了,得找補回來。”紀馳也小倉鼠“咔嚓嚓”的,有點高冷男神幻滅的既視感,“記錄我和小遠同學的第一次約會。”
“別人約會也像我們這樣看懸疑片麼?”熒幕上突然一亮,光將夏安遠的臉照得很清晰,他拿起可樂小口嘬著,輕聲說,“紀馳同學,品味好特別啊。”
“那不然咱們去看隔壁熊出沒去?”紀馳笑了聲。
夏安遠放下可樂,往前看了看,他們坐在最后沒人的這排,很適合做些小動作。熒幕又暗下去,趁著這時候,夏安遠伸手擋住鏡頭,一聲輕輕的“啵”,畫面很快又回來,拍到他整理額前頭發的樣子,一副緊張兮兮的神情,紀馳想跟著再親上來,他別過臉,“好了別鬧了,”他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前面,“看電影呢。”
畫面沒有過渡,突然出現了紀馳的背影,這次是夏安遠掌鏡,背景就是他現在的這個房子里,紀馳正在廚房忙活。
“是這樣用的嗎?”夏安遠不確定地問。
紀馳沒回頭:“時間在動嗎,在動的話就是錄著了。”
“嗯,這樣看你好像太近了。”鏡頭有點抖,夏安遠往后挪了挪腳步。
“調一下焦距,”紀馳轉身對夏安遠笑了笑,“就像我之前擰鏡頭那樣,試試?”
畫面拉大又縮小,最終調整到一個能將紀馳上半身完全框下來的距離。“好了。”夏安遠往前,走到繼續切菜的紀馳旁邊,鏡頭很貪戀地去拍紀馳英俊的側臉。好一會兒,紀馳突然轉頭,盯著鏡頭,聲音低低磁磁的:“被我帥死了吧?”
夏安遠愣了下,老老實實“嗯”了聲。
紀馳伸出手,像是在夏安遠臉上揪了揪,眼底有寵溺的笑意:“我也要被你帥死了。
”
夏安遠咳嗽兩聲,顧左右而言他:“還是我來吧,土豆絲都切成條了。”
“我怎麼覺得挺好。”紀馳從菜板上拈起一根,在鏡頭前晃晃,片刻沉思后,又挑了挑眉,“……要不還是小遠同學上吧。”
他從夏安遠手里接過相機,焦距又被調整了一些,能將夏安遠整個消瘦的身形都框到。然后是一個看起來挺專業的推鏡,竟然把夏安遠熟練切菜的身影拍出了電影感,菜刀在案板上發出“噠噠噠噠噠”的聲音,這種聲音莫名讓人腦袋里蹦出來“家”這個字眼,有煙火氣,平淡幸福的小日子。
“這麼快切完了?”紀馳驚訝道,“我都還沒拍好。”
夏安遠擦干凈手,對他露出一個淺笑:“沒剩多少了,況且我什麼都做不好,也就做飯還成。”
頓了頓,相機忽然被放在島臺上,紀馳走到夏安遠旁邊,伸手,摟住他一把就能掐住的腰,低頭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錯了,你什麼都做得很好,只有照顧自己這點做不好。”
夏安遠看著紀馳。
“小遠,搬到這邊住吧,”紀馳摸了摸他后腦勺,“讓我照顧你,可以嗎?”
鏡頭再轉換,拍到了紀馳房間的天花板,吸頂燈沒開,光線是從書桌的臺燈那頭傳來的。
兩道喘息纏在一起,即使看不見畫面,也不難猜出兩人在做些什麼。昏黃的房間,低喘、撞擊、水聲、求饒、呻吟、痛呼、釋放,炙熱的溫度透過音響,像火源,要鉆進耳道,將人里外點燃。
動靜好久才停下來,安靜了一會兒,又響起親吻的聲音。
“想洗澡。”夏安遠嗓子有些嘶啞。
“再抱一會兒。
”紀馳聲音悶悶的,像將腦袋埋在夏安遠肩頭。
“那先出來……可以嗎?”
紀馳笑了聲:“求我。”
夏安遠沉默了會兒,妥協似的:“求你了。馳哥。”
紀馳親了他一口,親得很夸張,聽得出來他心情不錯,隨后他抓起了一旁的相機,夏安遠酡紅的臉在顛來倒去的鏡頭前一閃而過。
“還拍啊。”夏安遠伸手按住了鏡頭,有些習慣的無奈。
“不拍你,拍我。”他把相機塞到夏安遠手里,被汗浸濕的臉帥氣風流,額前的頭發也濕漉漉的,黏在皮膚上好幾綹,不顯得邋遢,反而格外性感,這時候他不像禁欲的貴公子了,是個食髓知味的倜儻青年,每一滴汗都凝著男人的荷爾蒙往下滴。
“拍你干嘛?”夏安遠這時已經挺會用相機的了,他將鏡頭拉近,再拉近,紀馳黝黑的眼里有好溫柔的光。
“我要向你表白了,得記下來寶貝兒。”
夏安遠很輕地笑了聲:“那你得快點兒,沒電了。”
“我愛你。”紀馳笑著說,“我得說快點,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夏安遠被他逗樂了,跟他一起“咯咯”笑,笑了好一通,紀馳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他伸手攏住夏安遠的臉頰,好認真,夏安遠從沒見過他那麼認真的表情,連他眼里的溫柔,也因此變得深邃沉靜。
畫面就停在這里,兩個人似乎都沒有動了,整間屋子都好安靜,可收音器竟然收到了夏安遠隆隆的心跳聲,當時的它好像在等待,或者說期待著什麼。
“小遠,”半晌,紀馳開了口,聲音輕柔,怕驚擾什麼似的,“好愛你,”
“真的好愛你。
”
進度條走到了末尾,電視屏幕徹底黑掉,只在中央留下重播或退出的選項,屋子里又恢復到無人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