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翻了個白眼:“農民工都住宿舍的,怎麼去?!”
兩人埋著腦袋在那商量對策,夏安遠也沒動,聽他們話里這意思,是專程來劫自己的?
這就好笑了,他一窮二白,買條褲子都得賒賬,是哪位他無意中得罪的神仙特意雇人來整他的?花錢雇人挑個窮逼劫道,夏安遠心里笑嘆了聲,有錢人腦袋都被財色酒氣給銹住了吧。
“笑什麼。”身后人聲音嘶啞,動了動,轉到他側面來,“很好笑?”
這人身材魁梧,五官長得十分堅毅,如果不是臉上斜斜一條刀疤給他添上了點邪性的感覺,像健身教練會更多一點。夏安遠往他手上看去,才發現抵著自己的金屬物體是根通體漆黑的伸縮甩棍。
看起來倒挺趁手。
一對三,不一定沒有勝算。
“我猜,笑不犯法。”夏安遠雙手向外一攤,心里估算著他們三個人的戰力,“請問幾位大哥,我能走了麼?”
刀疤臉瞇著眼,用甩棍一端抵住夏安遠的下巴,輕佻地打量著他,手臂肌肉繃出一種危險的氣息:“我猜,還不行。”
黃毛像是也想不出什麼其他辦法讓他現在掏錢出來,煩躁地罵了句,走上前照著剛才光頭往夏安遠身上踹過的地方又是一腳:“三萬塊!明天還是這個時候,你他媽的要拿不出來就提前通知人準備給你收尸吧。”
“言重了。我這條命值不了這麼多。”夏安遠紋絲不動,“況且我三百塊都拿不出,你們說怎麼辦?”
“怎麼辦?”黃毛從鼻子里哼了聲,狠厲道:“就這麼辦!”
“老三!”刀疤臉擋住黃毛突然揮過去的拳,“別打臉。
”
“咋?!他臉上鑲金子了?!”
刀疤臉古怪地笑了聲:“你沒發現麼,他長挺好看的,打壞了多可惜。”
夏安遠突然冷眼看向他。
光頭看看夏安遠的臉,又看看刀疤臉玩味的表情,臉色驟變,拉住他勸道:“老大,咱們沒接這種活兒吧……”
“私活兒不行麼?”刀疤臉像是想到了什麼,舔了舔嘴唇,渾身放松下來,抵在夏安遠胸前的甩棍也跟著卸了力,“像他這種男人……”
夏安遠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說時遲那時快,他抓緊機會伸出手,反手緊緊抓住甩棍的底端,順時針用力一擰,撬動了刀疤臉的掌心。
“操!”刀疤臉乍然吃痛,手上沒防備地松了勁,下一秒卻反應迅速地用另一只粗得驚人的胳膊擋住棍身,沒讓夏安遠順利將棍子搶走。
黃毛驚叫一聲,飛撲上來用雙臂從側后面卡住夏安遠的脖子,“我草你媽的還敢玩偷襲,膽兒挺大啊!爺不弄死你!!”
黃毛手勁不大,但這樣從后面死死勒住人體暴露在外最脆弱的地方,讓夏安遠一時間難以掙扎,臉色很快漲紅起來。見即使這樣也沒能將甩棍奪下來,他很干脆地松了手,以迅雷之勢將手指往黃毛的雙眼反插去。
黃毛下意識用手去捂眼睛,夏安遠得空,立馬喘著粗氣從他的挾制下躲開,把住他的肩轉了個向,推到自己面前。黃毛只覺得一陣風過天旋地轉,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棍子。
破空聲和慘叫聲隨即同時傳來,這三人同時傻眼了。
夏安遠毫不戀戰,趁著這幾個傻逼沒反應過來,拔腿就往工地的方向跑。
他原本想等到有過路車的時候想辦法求救,拖延了這麼久也不見一個鬼影來,只好鋌而走險硬碰硬一波,但有能逃的機會,他也不會覺得轉身就跑跌臉,畢竟要是哪兒弄傷,影響明天上工就不妙了。
但他似乎低估了刀疤臉的實力。
剛才那個光頭在他們三人纏斗的時候著急地轉著圈,也沒想要幫個手,見刀疤臉追著夏安遠跑,自己就扶著剛挨過打的黃毛吭哧吭哧地跟在后面。
夏安遠以為是他慫,在狂奔中往后匆忙看了眼,發現刀疤臉那張兇神惡煞的臉竟然近在咫尺了,才反應過來光頭這是對刀疤臉絕對實力的自信。
“操!”夏安遠忍不住罵了聲,急促的呼吸讓喉管被烙鐵燙過一樣灼燒。
畢竟做的都是體力活,累了一天,他現在的精神跟這種專業混混相比好不了多少。沒能往前跑多遠,身后那根棍子再次揮來,他實在沒躲過去。
背上傳來的鈍痛讓夏安遠倒吸一口涼氣,下一秒,他被腳邊突然出現的磚石絆了一個趔趄,刀疤臉順勢撲在他身上,雙手大力捏住夏安遠的手腕,將他摜倒在地。
“跑啊!”刀疤臉右腿跪橫在夏安遠的小腿,讓他手腳都動彈不得,“你越跑,我他媽越興奮!!”
夏安遠眼鏡不知道摔哪兒去了,半張臉都在土里,皮肉和砂礫摩擦得火辣辣的,饒是這樣,他也只是死死咬著牙,不肯讓嘴里溢出一聲痛呼。
“哥!今天整死他狗日的!”黃毛捂著肚子追了上來,咬牙切齒地在夏安遠背上狠狠踩了一腳,“敢拿我當肉盾,你個雜種真是活膩歪了!”
“慢慢來。”刀疤臉一笑,下巴往大路邊的樹林里抻了抻,“去找個好地方,今天哥帶你們開開洋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