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就借你吉言吧。”孟遠檸莞爾一笑,“不過就算遇不到真愛也沒關系,畢竟在我看來,它只是生活調劑品,所以可有可無,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作者有話要說: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徐志摩
第六十六章 “沉默。”
年二十九的傍晚,孟遠岑親自去聿海分局接沈潯。
歸來途中,夕陽搖搖欲墜,被往來行人的步履碾碎,變成一地的金粉。
回到家門口,孟遠岑拿出一對春聯和一張福字,是沈潯讓他買的,“其實我早就買好了,一直沒舍得貼,特意等你放假,想著我們能一起貼春聯。”
沈潯開玩笑道:“偷懶就不要給自己找借口。”
孟遠岑卻反駁道:“我這叫儀式感。”
沈潯從抽屜里翻出剪刀,剪過幾條膠帶,只一頭粘在拇指上,剩下的部分懸空,見孟遠岑需要,就撕下來一條,遞給對方。
貼好春聯,還有福字,小區的門還挺高,孟遠岑就近端出一條板凳。
板凳是房東留下來的,因為是兒童專用,凳面太小,孟遠岑一只腳踩上板凳的時候,板凳的另一頭翹了一下,驚的沈潯急忙上前一步,伸出兩只手虛摟著,“你小心點。”
兩只黑色皮鞋將凳面占得滿滿的,顯得很局促,沈潯見了不免發笑,“我給你端椅子來吧。”
“不用不用,馬上就貼好了,”孟遠岑將福字倒過來,按在墻壁上,“你幫我看看有沒有歪?”
“左邊再高一點。”
“這樣呢?”
“高多了,稍微下來一點。”
“可以了嗎?”
“可以了。”
沈潯將膠帶一條一條的遞給孟遠岑。
半分鐘后,孟遠岑從板凳上跳下來,拍了拍手,又退后幾步,仰頭看自己貼的福字,“完美。
”
沈潯聞言低頭笑了一聲。
雖說兩人的計劃是大年三十各回各家,就算有什麼年夜飯、團圓飯也都是在老家解決,但是孟遠岑還是執意要準備些食材凍進冰箱里,畢竟大年三十之后的好幾天,菜市場都沒什麼人,提供外賣的店鋪也估計也沒幾家。
沈潯被孟遠岑說服了,見到孟老師在廚房里折騰,自己也不好意思干坐著,也鉆進廚房里,幫忙打打下手。
很快孟遠岑進行處理魚肉這一步,扣出魚肚里的內臟,手上沾了腥懶得洗,扭頭看向沈潯,“幫我扶一下眼鏡。”
沈潯便上前扶了一下。
沒過多久孟遠岑又開始剖魚片,剖了幾片下來,孟遠岑拈起其中最薄的一片,舉到沈潯的眼前,“看,我的刀工還挺不錯的吧。”
沈潯認真地看了幾秒,“你這上面有根魚刺沒剔掉。”
于是孟遠岑收回手,開始找魚刺,因為低下頭,眼鏡又滑下來,他用手背抵住眼鏡邊緣向上推了一下,正要再次拿起刀片。
沈潯看不下去了,“我來剖魚片吧,你去忙別的。”
孟遠岑沒有多想,下意識地說:“你行嗎?”
“因為是過年菜,我希望所有的魚片里都沒有刺,當然可能會有一部分的魚肉很難剔,這部分魚肉不做魚片,可以用來做別的菜,但是,”他又強調了一遍,“魚片里不能有刺。”
沈潯笑了一聲,“真講究。”
“站一邊去。”他推了孟遠岑一把,然后拿起菜刀,左手按住魚肉,右手慢慢地剖,這一刀下來,竟然比孟遠岑方才拿來炫耀的魚片還要薄。
于是沈潯兩指捏起魚片,學孟遠岑方才的動作,舉到對方眼前,晃了一晃,“孟老師,無論如何,你都不應該質疑一個法醫的刀工。
”
半加工過的食材大部分被送進冰箱,剩下那小部分,烹飪好之后被送上飯桌。
孟遠岑的廚藝確實很不錯,帶著沈潯一起大飽口福后,他順勢聊起過年的安排。
“所以你是明天中午就回家嗎?”
此刻的沈潯視線失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被孟遠岑拍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道:“對。”
孟遠岑又問:“明天幾點走?需要我送嗎?”
沈潯愣了幾秒,才搖了搖頭,“不用。”
孟遠岑莫名失笑,重復一遍,“我問你兩個問題,怎麼只回答一個?明早幾點走?”
沈潯驀然回過神,又思索幾秒,才慢吞吞地說道:“不會太早的,起不來,到那邊的時候,應該正好吃午飯。”
“我和你一樣,也是回家吃午飯,然后拜年,應該是拜到初四,你呢?”
“……大年初三吧。”
孟遠岑隱約察覺到什麼,圈住沈潯的腰,將人抱到了懷里,“怎麼了?是我燒的菜太好吃了,你吃撐了,所以大腦也不想轉了,對我愛答不理的?”
“不是。”沈潯抿了抿唇,“可能是因為過年吧。”
“什麼意思?”
“我好像不太喜歡過年……也不能這麼說,是有點喜歡,但也有點討厭,我剛剛在想,這次回家又要應付一些親戚了,所以可能有點高興不起來吧。”
“親戚?他們怎麼了?”
沈潯思索片刻,嘗試去描述,“你有沒有那種親戚,又愛指手畫腳,又愛評頭論足,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思想陳舊得像是封建糟粕,偏偏血緣上的關系還很近,尤其飯桌上,稍微喝點酒喝大了,他們什麼話都敢說,一旦遇到和他們想法不一樣的,又一個勁地,死活要說服別人。
”
“好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