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大聲嚷嚷,周圍的人就不會在意你了,大家都來看病的,誰有空管你啊。”梁硯正色道,“而且你剛剛那樣跳,高跟鞋敲在瓷磚上,挺吵的,擾民。”
孟遠檸一愣……好像是有點道理哦。
梁硯又一次把孟遠檸放到后座,再坐到駕駛位上,“我是直接把你送回家,還是送你去孟哥的新家?”
孟遠檸不假思索,“當然是去我哥的新家了,我還沒見過它長什麼樣呢。”
“……”
“梁硯你怎麼不說話?我的回答有什麼問題嗎?”
梁硯無奈道:“我就是形式上的問了一句,我本來是打算直接把你送回家的,但你好像不愿意……腳都崴了,還這麼能折騰。”
“哎,也是,到時候我哥見到我,又要說我折騰來蹦跶去了。”
梁硯還以為孟遠檸被自己說服了,正要切換導航,手還沒點上去,又聽孟遠檸說道:“說就說唄,他平時說我說的還少嗎。”
孟遠檸一臉認真,“梁硯,到時候你得幫我說話,不然我一個人總是說不過孟遠岑。”
梁硯啞然失笑。
兩個話多的湊在一起,車里就沒有安靜的時候。
孟遠檸話鋒一轉,“其實,我去醫院之前就覺得犯不著,我能感覺出來,應該沒那麼嚴重。”
梁硯挑了挑眉,“你別事后諸葛亮,你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姐姐,又不是平地摔,不查一下我不放心。”
孟遠檸:“如果我真平地摔,那顯得我也太蠢了吧。”
梁硯笑了一聲沒說話。
孟遠檸沖著梁硯的后腦勺問:“你笑什麼?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從樓梯上摔下來很蠢對嗎?”
梁硯悠悠道:“哎呦冤枉啊,我可什麼都沒說。
”
路過商場,梁硯忽然將車停下,“我去買個東西,你在車里等我。”
孟遠檸以為他要去買什麼生活用品,也沒細問,坐在后面玩手機。
沒過十幾分鐘,梁硯回來了,打開后座的車門,往孟遠檸手里塞了一雙紅色的大棉鞋。
孟遠檸一臉懵逼,“這是給我的?”
梁硯點了點頭道:“沈潯的新家是沒有拖鞋給我們穿的,就只有鞋套湊合著用,你不是要到你哥面前蹦跶嗎?穿著棉鞋加鞋套蹦跶,總比穿高跟鞋加鞋套蹦跶舒服吧?”
“謝謝!”孟遠檸扭頭問,“多少錢,我轉你?”
梁硯把車門合上,“不用,送你的,也沒幾個錢。”
“那我請你吃飯吧。”
平底的棉鞋穿起來確實舒服,孟遠檸將兩只腳都換上,低頭打量,左看看右看看,她忽然問道:“梁硯啊,你去買棉鞋的時候,還有什麼別的顏色?”
梁硯聽出她的話外之音,他直言道:“還有綠底紅花的,你總不會想要花棉鞋吧?我還是有點審美水平的好吧?”
孟遠檸聞言捂著嘴笑,把梁硯的話原原本本又扔了回去,“哎呦冤枉啊,我可什麼都沒說。”
沒有傷到的右腳腳尖晃了晃,“紅棉鞋最好看了,大紅色多喜慶啊。”
期間,孟遠岑打來一個電話,孟遠檸接通之后,又是“嗯”又是“我知道了哥”又是“我以后一定會小心的”,態度十分的乖巧,可算順利地掛了電話。
孟遠岑的心細落實到語言上就變成了啰嗦,至少孟遠檸是這麼認為的。
手機快沒電了,不玩了揣兜里,孟遠檸無聊地看向窗外,老城區的街道上有不少路邊攤,似有若無的香氣隱約順著車窗縫鉆進來,她看了一眼時間,才知道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十九分,“梁硯,你餓了嗎?”
梁硯問道:“你餓了?”
孟遠檸震驚,“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吧?”
梁硯又問:“你想吃什麼?”
“剛剛看到路邊有一位買糖葫蘆的老爺爺,我忽然就想回味一下童年的味道。”
梁硯扭頭看了一眼,“在哪?我怎麼沒看見。”
“在上個十字路口,已經過去了。”
“上個十字路口?那我給你去買。”
“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煩了。”
梁硯打著方向盤轉彎,“沒事,不麻煩。”
不知道第多少次停下車,梁硯跑著離開的,為了節省時間,回來的時候手里多出褐色紙袋,里面是三串糖葫蘆。
孟遠檸接了過來,對方呼吸時吐出的白色霧氣掠過她的手背,悄無聲息的癢,她抽出一串,用指尖捻著細竹簽轉了轉,冰糖上的琥珀色光點也跟著流轉,她垂眸靜靜地看著,忽然覺得自己挺任性的。
咬了一口,糖衣先裂開了,酸澀的山楂味于舌尖肆意生長,酸甜交織,是記憶里的味道,嚼著嚼著,她忽然說:“如果哪天有空,我們去爬山吧,只有我們兩個人。”
因為她就是忽然想起來,已經忘記是在哪看到的,但她覺得有道理的這麼一種方法,如何判斷一個男生是否喜歡自己——約他去爬山,前提是他本身不喜歡爬山,那麼這種又苦又累又無聊又耗時的活動,也只會因為約他的人對他來說足夠特別,他才會參加。
“我的天,”梁硯震驚,“你才崴了腳,還想著去爬山?先好好歇著吧。”
孟遠檸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便追問道:“我沒說現在就去爬山啊,我說以后,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等你腳好了再說吧。
”
孟遠檸笑意散了些許,她靜默了片刻,直言道:“你要是不愿意去,直接拒絕就行,我不會生氣的,我從來不想強迫別人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