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潯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他不再問聯誼相關,“那你的高鐵票是改簽了?”
孟遠岑:“對,明早八點的票。”
沈潯一向喜歡睡懶覺,“這麼早?”
“很早嗎?我想早點回去。”孟遠岑坦誠道,“因為我想早點見到你。”
結果萬萬沒想到,此話一出,直接把對面給干沉默了,沉默時間長達半分鐘,孟遠岑不是第一次等不到沈潯的回應,但他現在心臟強大,已經能夠很熟練地給自己找臺階下,“因為你不是周日中午要請我吃飯嘛——”
“我也是。”
很輕的一聲,稍縱即逝。
但孟遠岑聽的清楚,他在記憶里回味著,又起了壞心思,“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沈潯:“……”
沈潯:“我說火鍋確實很好吃。”
孟遠岑故意道:“你剛剛說的話沒那麼長吧。”
沈潯卻避而不答,“你明天早上還要趕車,早點睡。”
孟遠岑便不戳破,笑道:“好。”
第二十七章 “想告白。”
現在是周六晚上八點,距離見到孟遠岑還有十六個小時。
沈潯思來想去,又一次撥通梁硯的微信電話。
兩人最近聯系的勤,能說的早就在第一時間說了,也留不到現在,他們寒暄幾句有的沒的,很快就沒了話題。
偏偏對面還不肯掛,東拉西扯一大堆,又是許多無核心無營養的廢話,梁硯心中隱約有了猜測,笑道:“咱們不如開門見山,直接進入正題?”
沈潯咬了咬后槽牙,“其實就是……我想告白。”
梁硯:“啊?”
沈潯抿了抿嘴唇,“怎麼了?你也覺得不合適?”
“沒有沒有沒有,我的觀點始終不變,現在告白很合適。”梁硯連忙道,“我只是很驚喜,畢竟你上次電話,我倆因為這個問題差點聊崩了,你那天不是還很堅定地說你要慢慢來嗎?”
“我改主意了。
”
“哦——”梁硯拖長音調,在電話里嘿嘿笑道,“這麼喜歡他?實話實說,這麼多年了,我還是頭一回見到我們清冷高傲又鐵石心腸的沈警官打算主動。”
沈潯微微蹙眉,“我和你說這個不是讓你來挖苦我的。”
梁硯:“好好好,我錯啦,請問沈先生想咨詢些什麼呢?”
沈潯:“你覺得什麼樣的告白,最能打動人?”
梁硯不假思索,“真誠。”
他又重復一遍,用鄭重其事的語氣,“我覺得就只有真誠。”
沈潯聞言陷入沉思,許久之后他說:“我明白了。”
那邊梁硯啞然失笑,感情前面說的那些天南地北的話題,都是在為這一個問題做鋪墊啊,他還想就這告白的事情再多聊幾句,卻聽到沈潯說——
“我沒其他的事了,那我掛了。”
“等一下!”梁硯連忙道。
“還有什麼事?”
“想知道你是因為什麼改主意的?”
“我后來想了想,覺得你是對的。”
“說人話。”
“他在聯誼會上……很受歡迎。”
梁硯發現重點,“他怎麼參加聯誼去了?”
沈潯:“同校老師拉上他湊人頭的。”
梁硯點點頭,又問,“那你有沒有想好在什麼見到他之后先說些什麼,是一上來就告白?還是循循善誘?穿什麼衣服去?要不要準備一些要禮物?比如說親手寫的信?”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沈潯是措手不及,一時啞口無聲。
“你不會告訴我,你沒想過這些問題吧?我這還有問題呢,比如你有沒有設想過可能的突發情況和相應的緊急‘預案’?”梁硯舉了個例子,“比如路上堵車。”
沈潯開始頭疼了,他確實沒想過這些,以至于現在才想了一點,大腦已然自覺萌生出退縮的想法,“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直都沒什麼儀式感。
”
“算啦,”梁硯聽出沈潯驀然低落的語調,便話鋒一轉鼓勵他,“有的時候想多了不但沒用,反而徒增煩惱,總之祝你一切順利!那我希望周日晚上我能等到你的好消息!”
“嗯。”
說完,對面掛了。
綠色氣泡框顯示通話結束,時長00:24:52。
手機右上角的時間是八點二十九分。
沈潯站在原地靜默幾秒,忽然大步走到口門,抓起鑰匙揣進口袋,換鞋開門再關門的動作一氣呵成。
梁硯說的對,好歹有點儀式感。
而他,已經忘記上次剪頭是猴年馬月,只知道目前他的劉海已經長過雙眉,低頭看臺階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他確實應該去一次理發店。
沈潯獨自一人,沿著人行道向前,兩邊是暖黃的路燈,燈光被染黃的香樟樹,和來來往往的陌生人。
光線的顏色稱之為暖黃或許不夠準確,它的黃中透著一點咖色,沈潯沒來由的想起嶼嵐酒吧里,陳列的琥珀色的酒水,酒水能借給他勇氣嗎?
好不容易走了幾百米,沈潯才發現自己上次去的那家理發店已經關停,應該是最近關的,藍色鐵皮卷門上還貼著轉讓告示。
還好沒有辦卡。
沈潯只好打開某德地圖,搜索最近的一家理發店,預估距離,不遠,能走過去,就是千算萬算沒想到缺德地圖導航又一次帶著他兜圈子,白白再浪費五分鐘的時間。
見到新客的托尼老師異常熱情,手里的理發圍布甩了一個圈落到沈潯胸前,他又是夸沈潯長得帥,又是推薦各種燙染套餐護理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