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遠檸抓住把柄似的調侃道:“哎呦,哥,你傷心了?我說到你痛點了?”
孟遠岑又不理她。
孟遠檸提議道:“沈潯不是有個死黨嗎?叫……梁硯,不如我幫你從梁硯那里套些話出來?如果你需要的話。”
孟遠岑立刻拒絕,“不需要。”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孟遠檸也只能乖乖閉嘴,她掏出口袋里的紫色絨球和粉色小兔子,開始低頭搗鼓,嘗試把斷開的鏈條重新接上。
第十八章 “你信我嗎?”
另一邊沈潯好說歹說,終于把梁硯勸回酒店好好休息,不再折騰,他精疲力盡地回到家,洗漱完之后躺到床上。
按理說明日還要早起上班,沈潯眼下最好的選擇是關燈睡覺、養精蓄銳,但他此刻并無困意,眼前時不時閃現孟遠岑最后留給他的那個眼神,沈潯希望是自己多想,又不希望完全是自己多想。
身體已經先于意識一步打開微信,沈潯找到了幾個小時前自己拒絕對方邀請的回復,只那一條,卻是翻來覆去地看。
里面沒有提到梁硯在外漂泊多年終于回國,需要有人接機,只是客套的說了一句有事,字里行間都是敷衍。
努力回憶當時拒絕的情景,正在燒烤攤邊,沈潯悔不當初,他原本是想把原因說的稍微詳細一些,但是后來被梁硯和他手里的烤串給打斷了,就再也沒有下文。
被孟遠岑撞見之后再來解釋這些,會不會顯得很虛偽?
沈潯猶豫半晌無果,干脆直接把手機丟到床頭柜上,拉扯棉被一下把頭給蓋住,像只刺猬一樣在被窩里蜷縮起身體,所謂的眼不見為凈。
可是他忘了大腦不會因此而停止運轉。
半分鐘后,沈潯一把掀開被子,猛地從床上坐起身,抄起自己的手機——
算了,他邊打字邊想,虛偽就虛偽。
【梁硯是我的朋友,他之前一直在國外讀研,很多年沒有回國了,所以我今天下午去機場給他接機,很抱歉沒能答應你的邀請,我們會去大學城是因為他想回顧當年讀大學的時光,看電影是他臨時起意】
點擊發送的動作一氣呵成,生怕多停頓一秒自己就會后悔似的。
發送完畢的一分鐘內,沒有等到對方的回復,也沒有等到對方正在輸入中。
看一眼右上角顯示的時間,十一點四十五分,太晚了,明天還是工作日,可能孟遠岑早已睡下。
思及此,沈潯又默默地把手機扣回到床頭柜上。
關閉床頭的小夜燈,房間霎時黯淡,唯有輕飄飄的窗簾里透出零星的、淺淡的月光。
沈潯的手機從來不會在夜間開靜音,不過這晚卻安靜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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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聿海分局。
老張精神抖擻,“早啊。”
沈潯邊打哈欠邊回應道:“早。”
老張便問:“怎麼?昨晚沒睡好?”
沈潯誠實地搖了搖頭,“沒睡好。”
說完,他往四周掃一眼,隨口問道:“怎麼沒看到小阮?”
老張:“他去樺灃市中心醫院了。”
沈潯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擔心地問:“怎麼了,小阮生病了?”
老張哈哈大笑,“小沈,這下我是真看出來你昨晚沒睡好了。”
沈潯:“?”
老張:“咱們市公安局不是把法醫門診搬到市中心醫院里去了嗎?聿海區的法醫門診也跟著搬過去了,揭碑儀式咱們不還都去了嗎?就半個月前的事情,你忘了?”
沈潯醍醐灌頂,“對哦。”
“小阮去醫院值班了,應該很快就能輪到我倆,”老張摸著下巴說,“雖然吧,市醫院離我家有點遠,但至少解決了傷者在公安局和醫院兩頭跑的狀況,挺好,至少解決了部分矛盾。”
沈潯笑道:“這個‘部分’就用的很精準。”
老張又說:“不過以老王的脾氣,小阮跟著老王干,要是遇上難溝通的家屬,容易被投訴。”
沈潯忍俊不禁,“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嗎?”
老張面帶微笑,開始疊甲,“誒,這是你的觀點,我可什麼都沒說。”
寒暄完畢,老張和沈潯去做幻燈片了。
是的,最近運氣好,沒有非正常死亡、更沒有案子,申請驗傷的也少,眼看法醫們馬上就要閑下來了,領導腦袋一拍,決定給派出所民警搞個培訓,講講如何保護現場和提取物證,順便再開幾個會,美其名曰大家一起交流經驗、共同進步。
老張一邊打開辦公軟件一邊吐槽,“提取物證,也不只是法醫的活啊,怎麼不叫上痕檢?還有,保護現場這有啥好教的啊,民警兄弟們多少都懂點,新民警不懂就去問老民警唄。”
沈潯則是默默地從網盤備份里翻出去年培訓的幻燈片,直接發送給老張,朝老張的方向探半個身子,“去年和老王一起做的,還好我備份了,你看著改改。”
老張一下就笑開了花,“還是小沈你有先見之明!”
“不過你這文件名——”老張瞇起雙眼,定睛一瞧,隨后認真說,“我學會了,以后我也這麼干。”
說完,他點開了這份名為“以后可能有用,實在沒有內存再刪.pptx”的演示文稿。
培訓的核心還是不變的,只不過素材不夠新,沈潯和老張便合力找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時事案例作為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