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多了容易積食,喝點粥潤潤嗓子。”姬無憂一邊解釋,一邊喂到段奚唇邊,粥是甜的,帶著淡淡的奶香味,另外還有段奚喜歡吃的雞肉和魚肉,沒有一道辣菜。
他現在這個情況,確實需要清淡的。
菜雖然不錯,但實在寡淡,段奚越想越生氣,要不是姬無憂,他根本不需要忌口!
“不吃了。”段奚別過臉,氣呼呼道:“我要吃辣的。”
“乖,過兩天再吃。”姬無憂道:“孤陪你一起,你吃什麼,孤便吃什麼,這樣可好?”
“不好,我就要吃辣。”段奚越想越心酸,眼眶中竟隱隱蓄滿淚水,許是有人寵著,受了委屈便更矯情。
姬無憂為難:“明天再吃,明天準你吃一口。”
“別哭了,實在不行,你咬孤兩口?”
姬無憂把手伸到段奚嘴邊:“使勁咬,咬到不氣為止。”
段奚垂眼看到姬無憂的手,想到白天這只手剛做過什麼,強撐著翻過身:“困了,睡覺。”
姬無憂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己的手半晌,搖著頭笑了:“不想咬手,別處也行。”
段奚沒有理會,他精神振奮,身體卻很疲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睡吧,一會兒該早朝了。”
“不哭了?”姬無憂放下碗,折身重新回到床上,段奚背對著他:“本來也沒哭。”
真丟人,他什麼時候這般嬌氣了?
剛才想哭的那人肯定不是他!
姬無憂摟住段奚的腰,胸膛緊緊貼住他的后背:“嗯,孤看錯了,睡吧。”
一夜無話。
段奚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姬無憂已經離開,床腳還扔著被撕的粉碎的紗衣,包括被玩壞了的狐貍尾巴,這些姬無憂沒有讓人收拾,想交給段奚親自處理。
他知道段奚臉皮薄,這些東西被外人看見,恐怕會臊的沒臉見人。
除了腰上疼的厲害,其他地方已經好了許多,段奚撐起身子,胳膊上全是吻痕,連帶著腿上,其他看不見的地方肯定也有,段奚讓茂實把衣服塞進來,起來后親自找了一件舊衣服,把亂七八糟的東西裹起來,吩咐茂實去燒掉。
“你親自盯著,必須燒干凈。”
“是,公子放心。”茂實很好奇里面有什麼,如果只是一件舊衣服,沒必要這般小心,但他沒有問,更沒有打開看,公子肯定不想讓他知道。
把衣服燒完,姬無憂正好下了早朝,趕來同段奚一同用膳。
如同他昨夜所說,段奚吃什麼,他便吃什麼,段奚忌口,他也跟著忌口。
“昨天是孤唐突了。”姬無憂道:“實在是想的緊,沒忍住。”
段奚咽下嘴里的粥:“我讓茂實燒了那張秘戲圖。”
“燒了便燒了,以后再畫。”姬無憂滿不在乎,段奚把宮殿燒了都成,只要別燒他本人。
段奚冷哼:“皇上還想再畫?”
“奚奚不喜歡嗎?”姬無憂疑惑:“孤把你畫的那麼美,而且只有咱們兩個欣賞。”
段奚搖頭:“不喜歡。”
看著秘戲圖做實在奇怪,就好像有兩個他,兩個姬無憂,太過刺激,段奚腦海中一邊閃過曾經的畫面,一邊承受著姬無憂的進攻,眼前直發黑。
“可是孤很喜歡,還想多畫幾張。”姬無憂去捉段奚的手:“孤沒別的意思,更不想看別人的,想想就惡心。”
“你要是實在不愿意,孤就,孤就……”
“就怎麼樣?”段奚躲開姬無憂的手,臉色嚴肅。
姬無憂高聲道:“孤就偷偷畫,畫一百張,一千張,偷偷看!”
段奚:“……”
“說出來還叫偷偷嗎?”
還挺理直氣壯。
對上段奚的眼神,姬無憂有一瞬間的心虛:“奚奚,孤是因為喜歡你,才會喜歡那些畫的。
”
突然被表白,段奚不自在的看向別處,臉色發燙,他知道姬無憂喜歡他,姬無憂一直表現的很明顯,但這般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還是頭一回,讓他猝不及防。
“咳咳咳。”段奚被嗆住,猛地咳嗽起來,姬無憂拍著他的背:“怎麼樣?小心點,還是孤來喂你吧。”
段奚搖著頭,好半天才緩過來:“沒,沒事。”
“皇上別動不動的說那些話,怪嚇人的。”
“嚇到你了?”姬無憂的聲音柔和下來:“孤是認真的,奚奚,等汝陽王的事過去,做孤的皇后吧。”
段奚驚的差點再次嗆到,皇后?
不行,他做不了。
現在這樣就很好,做皇后要面對宗室,要見好多好多人,他不行,他不可,他做不到。
姬無憂捉住段奚的手腕,把人拉到懷里:“你不想做皇后,還是不想做孤的皇后?”
“有區別嗎?”段奚不解。
姬無憂點頭:“有。”
區別很大。
段奚不想當皇后,可能是因為不喜歡這個位置,不想當他的皇后,則是因為不喜歡他。
“我勝任不了。”段奚道。
如果把皇后當一份工作來看,他確實無法勝任。
他沒有母儀天下的胸懷,沒有輔佐帝王的才能,更沒有綿延后嗣的功能,最關鍵的是,他不想參加大場面的宴會,只想縮在這一方宮殿中,過好米蟲生活。
咸魚沒什麼不好,社畜才是最難的。
姬無憂肯定道:“你能勝任。”
“奚奚,孤從未想過要立皇后,在遇到你之前,沒動過這個念頭。”
就在剛見到段奚的時候,他也沒有想過,古往今來,沒有一個朝代立過男后。
縱然有不少帝王是斷袖,卻沒有人正視過自己的枕邊人,他們把男寵當做玩意,喜歡了多去幾次,不喜歡了說扔就扔,那些男寵沒有后嗣,難以在后宮立足,到最后連個能說得出去的身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