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奚被他這般盯著,極為不自在,差點同手同腳,姬無憂索性拉住他:“回答孤的話。”
“怕。”段奚點頭:“皇上不是最喜歡看人害怕嗎?”
姬無憂沉默片刻:“你說得對。”
他希望別人對他敬畏,這樣就永遠不會生出謀逆之心。
段奚認真道:“我害怕極了,害怕到心驚膽戰、誠惶誠恐、汗毛倒豎、魂飛魄散。”
“但是你除外。”姬無憂道。
段奚:“……”
為什麼不早說,知道他想這幾個成語有多難嗎!
“其實一開始的確很害怕。”段奚直視姬無憂的眼睛,那雙眼睛猶如寒夜里的泉水,沉靜而冰冷,段奚卻莫名從中感覺到一絲溫柔,心也跟著安定下來。
“傳聞聽多了,皇上肯定能猜到幾分,我視你為洪水猛獸,想逃卻又無路可逃。”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我發現皇上不像傳聞里那般殘暴。”
只是段奚不太喜歡跟姬無憂上床,平時一切都好,每次在床上,姬無憂太過霸道,不肯停下,他體力實在跟不上,而且他不喜歡被控制的感覺,暈過去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不過既然是老板,段奚沒有太多怨言,只想兢兢業業的做好本職工作,早日退休。
“哦?”姬無憂尾音上挑:“你覺得孤是個怎麼樣的人?”
“嗯……皇上跟小王爺是兄弟,兄弟間總有相似之處,皇上有時候同小王爺一樣,心思飄忽天馬行空,讓人捉摸不透。”
其實就是陰晴不定,說生氣就生氣,說發火就發火,段奚肯定不能直說,不能表達的太實在,那樣會很呆。
“不過皇上更加穩重,行事果斷,威儀無比。”
一番話說的姬無憂非常滿意,他知道段奚恭維居多,其中沒有多少真心。
母后從前也會在父皇面前說漂亮話,是一個道理。
“孤不是父皇,你也不是母后。”姬無憂道:“所以,別妄想背叛孤。”
段奚連忙表態:“不會,絕對不會。”
“那……皇上可不可以不要把我送給別人?”
“送給別人?”姬無憂蹙眉:“什麼送給別人?”
他怎麼可能把段奚送給別人!
段奚扯開嘴角,露出一排牙齒:“我聽說秦國的妾室可以隨便送人,那些姬妾們還可以用來做交換,錢財、前途或者其他什麼,幾乎沒有換不來的。”
“錢財,前途?”
“你覺得孤缺哪樣?”姬無憂問。
段奚搖頭:“皇上自然都不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皇上更有錢,地位更高。”
“但美人也是可以交換的,萬一哪天皇上膩了,把我送出去換成別人呢?”
“若真有那一天,希望皇上放我一條生路,把我扔在不起眼的角落自生自滅就行。”
只要還在宮中,他就不會死,這些日子他存了不少金銀細軟,就怕將來落魄。
至于闖蕩江湖……
那是段奚從未想過的事。
一來他不喜人多,很多時候無法跟人正常交流,打招呼都困難,二來他沒有武功,只有被打的份,三來他長著這樣一張臉,去江湖上肯定會被不懷好意的人覬覦,還有第四,金銀細軟太多是帶不走的,他背不動!
姬無憂輕笑一聲,本來今日看到那些,心情煩悶,自打汝陽王往頤康宮傳遞消息,他就已經猜到,只是不太確定,后來他的人說太后偷偷出了宮,還換了衣服,姬無憂便確定她是去見汝陽王的。
用晚膳時沒想那麼多,段奚恰好在身邊,他恰好說了那麼一句,后來想反悔已經晚了,君子一言九鼎,又怎會食言而肥,不過他發現再次看到母后跟汝陽王在一起,心情不似從前那般氣惱,更多的則是平靜,不知道是不是段奚的緣故。
“皇上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嗎?”段奚忐忑,姬無憂應該不是一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人吧?
姬無憂點頭:“的確不能。”
“啊……”段奚的眼神暗淡下去:“那,那我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姬無憂道:“你不會死。”
“孤也不會讓你死。”
“各府送的最多的都是舞姬,說起來,孤還從未見過你跳舞。”
“其實我不太會跳舞。”段奚尷尬,沒想到姬無憂會突然提起,他已經許多年不曾跳舞,也忘了許多。
“既然皇上想看,那我就試試,跳的不好還望皇上莫怪。”
段奚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到月亮下,回想著曾經學過的舞步,一點點拼湊,從開始的不熟練,慢慢能連起來。
月色好似在段奚身上披了一層朦朧的光,他的腰很細,衣擺隨著動作翻飛,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姬無憂的眼神黏在他身上,不曾離開片刻。
一舞畢,段奚身上出了一層薄汗,他知道自己跳的不好,但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剛要請罪,身體突然騰空。
“皇上……”段奚驚呼。
姬無憂把段奚放在石凳上,低頭去尋段奚的唇,段奚正喘的厲害,呼吸猛然停下,憋的一張臉通紅。
他額前發絲早已濕透,胸前的衣襟被扯開,露出瑩潤的肌膚,姬無憂放開段奚的唇,咬住他的鎖骨,在上面留下曖昧的痕跡。
“皇上,別……”
“別在這里。”
段奚驚慌的看向四周,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們,姬無憂的手捏住段奚的腰,掐著他不許他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