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奚悶悶的點頭,電子琴、五子棋可以算嗎?
姬無憂轉過頭:“林德勝,去取那把清泉琴來。”
清泉琴乃是前朝丞相司馬承的遺物,由桐木、鋅木結合制成,琴音清絕悠悠,不同凡響,上面雕刻著上古神獸鳳凰,又稱鳳凰琴。
林德勝急忙應下,推門出去喊小太監取琴,段奚來不及阻止,說話有些結巴:“許久不曾彈琴,我手生,怕是已經忘了。”
姬無憂見他如此,眉宇間染上薄怒,不想彈就不想彈,何必找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借口!
姬無憂生氣的時候很可怕,不怒自威,身上散發出的冷氣足可以當冰柜,又或者說是長了臉的貞子,活生生的坐在他身邊,伸著長長的指甲要戳死他。
段奚當即把聲音放軟:“我緊張,怕彈不好,改成唱歌行嗎?”
唱曲兒?
姬無憂眉眼稍霽:“哼。”
段奚只當他同意了,找了一首古風歌來唱,曲調溫柔婉轉,再加上他的嗓音,姬無憂一時間聽的癡了。
直到段奚唱完,姬無憂仍沉浸其中。
段奚頗有些不好意思,他很喜歡唱歌,卻不敢在人前開口,這次實屬無奈,剛開始很緊張,還哆嗦了兩句,之后找到感覺自然而然的唱了下去。
“你唱的是滇國的曲子?”姬無憂問。
段奚點頭不是,搖頭更不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過后,姬無憂沒有追究:“剛才那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
聽著像是在唱戲,又不太一樣。
“是假音。”段奚解釋:“從前練過。”
“唱的不好,所以只敢一個人偷偷練,沒有人知道。”
姬無憂牽起唇角:“阿奚太謙虛了。”
段奚:“……”
阿西吧。
“你自己在后殿可無聊?”
不等段奚回答,姬無憂繼續道:“下個月母后過壽,孤找了兩個戲班,現下正在春芳齋排練,你去教一下他們,排些新的曲子,讓母后也看個新鮮。”
太后壽宴?
姬無憂不提,他都忘了還有個太后!
段奚想哭:“我不會唱戲,更不會排戲。”
說好的只要伺候好老板就無憂無慮,再也不用出去見人?!
不是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嗎?
姬無憂拉住段奚的手:“剛才唱的很好,阿奚不必謙虛,還是說……你覺得孤配不上?”
“不敢,我是真的不會,不過皇上既然發話了,我會盡力一試。”段奚渾身發毛,威脅人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自己上臺唱,太后看著更新鮮!
媽媽的好大兒竟然會唱戲,簡直孝出天際。
“再來一首吧。”
姬無憂意猶未盡,常說洞房花燭夜跟金榜題名時乃是人生兩大美事,他現在覺得聽段奚唱曲兒不輸于此。
畢竟段奚美貌,世人所不及,美人美曲兒,如果再加上美酒就好了。
“林德勝,去取些桂花釀來。”
“是。”
林德勝招手,把茂實一塊兒拽了出去:“沒眼力見的東西,皇上跟段公子親熱,你在一旁擠眉弄眼的做什麼?”
難不成還想上去攔?他有幾條小命!
“沒有,奴才還以為秦王是長著一臉絡腮胡,渾身散發著臭味的大漢呢!”茂實小聲道,傳聞秦王武功高強,可以胸口碎大石,倒拔垂楊柳,他想著定是個壯漢,沒想到長得完全不輸他家公子,當然了,肯定是比不上公子的,不過跟公子坐在一起,看起來意外的和諧。
林德勝滿臉嫌棄:“你是真不要命了?”
段公子怎麼會讓這樣的蠢貨跟在身邊伺候?
“哪里哪里,奴才惜命著呢,奴才知道總管是好人,昨天若不是您勸著,奴才哪能進宮,更別想見到公子了。”茂實拍著馬屁,能在貴人面前伺候的都是人精,他懂,只是從前不以為意,以后可要小心些了。
兩人鬼鬼祟祟的說著話,林德勝見茂實眉清目秀,心生歡喜,像是見了親弟弟一般:“你放心,咱家跟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還是能摸到幾分的,你們公子的福氣在后頭呢!”
“以后總管可要多提點奴才,奴才和公子全都指望著您呢!”茂實也跟著高興起來。
林德勝拍拍茂實的肩膀,眼神中藏著幾分羨慕。
“你們竟敢攔我,放肆,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一道尖利的女聲傳來,林德勝擰起眉頭,快走幾步。
皇上今天諸事不順,一身怒氣,好不容易在段公子處松快松快,誰這麼不長眼?!
“怎麼回事?”
聽到林德勝的話,小太監朝他跑過來:“回總管,梅經娥吵著要見皇上,說聽到里面有人在唱曲兒。”
“什麼東西也敢往皇上面前湊,趕緊轟走,擾了皇上的興致,你們擔待的起嗎?”林德勝給了小太監一腳:“不想要狗頭了自己出宮撞死,省的連累你爺爺。”
“是,總管爺爺息怒,奴才這就把人轟走。”小太監磕了兩個頭,忙跑去喊人,一起把梅經娥架開。
林德勝對著茂實道:“呸,不過是在宮宴上唱過兩次曲兒,就以為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皇上估計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呢!”
“還是總管威風,那小太監都快嚇破膽了。
”茂實道。
林德勝笑笑:“你啊,以后就明白了,后宮是非多,只要表面上過的去,皇上不會問。”
那些人說是主子,但永遠出不了頭的主子比奴才還輕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