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裁判的話,誰來喊停?”井向澤輕聲問了句。
“什麼?”南哥沒有聽清,問了一句。
井向澤沒有按袁也教的說話,也沒有按他教的保持沉默,他輕輕地垂了下眼睛,把一直放在鼻下聞的煙放進自己嘴里,他看了南哥一眼:“打火機呢?”
南哥禮貌地準備給他點火,井向澤腦袋一側躲開他的火,自己拿過打火機,低頭給自己點燃了煙。
外場傳來愉悅的歡呼聲,他們似乎對于這種沒有裁判的對決非常滿意。
井向澤深深地吸了口煙,突然低下頭,一點也沒猶豫地把燃燒的煙往自己手心里戳去,肌膚的灼燒感和被熄滅的煙味都很清晰,觸覺和嗅覺都很正常。
南哥震驚地“嘶”出了一聲:“靠,你干什麼?”
井向澤擰著眉,把熄滅的煙捏緊:“白草井家你聽過嗎?”
“……”南哥頓了頓,他端詳了會兒井向澤的臉,“聽說有人一把火燒了那棟百年老宅,里面一個人都沒有,現在警察還在到處找人。”
井向澤說:“嗯,火是我放的。”
南哥愣:“你是那個縱火的……?”
話音才剛落,井向澤就打斷道:“我是那棟宅子的主人。”
南哥不理解:“啊?”
他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南哥,黢黑的眼珠里像是有濃霧在翻滾,“你覺得如果我贏了,你不把錢給我,我會不會讓人一把火燒了你這個破地方?”
“……”南哥對這個人的印象一直都是人傻錢多純傻X,驟然見到這個人這樣一副發瘋模樣,都有些愣。
他這輩子見過的瘋子不少,賭博輸了要生要死的人太多,跪地求他或是要拿刀殺他的人也不少,沒有一個有這個人這樣的神情。
“我不缺錢,就是來玩的,圖開心。”井向澤轉身重新看屏幕,沉著嗓子,“不要鬧得不愉快。”
南哥的神情頓了頓,猶豫片刻,舉手擺出了個無奈投降的姿勢:“當然,我開這些場子這麼多年,就是讓人來玩的,絕對誠信,放心。”
井向澤展開自己的右手手心,香煙被他攥在手心已經卷起來,手心有一塊巨大的黑污,還帶著隱隱的灼燒感,他把煙從手心拿出來,用手指拍掉手心的煙灰:“那你讓裁判回來好好做他的本職工作。”
南哥笑了聲:“怎麼打到一半讓裁判上場,那怎麼算輸贏?”
井向澤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
還沒說話,南哥就繼續道:“而且兩個選手自己都同意了,就是這麼回事,我們等結果就好了。”
井向澤聽到這話明顯表情頓了下,他垂下眼睛,沉思了片刻,聲音莫名變輕了些:“兩個人都同意了嗎?”
“……”南哥完全不理解他情緒轉變的原因,只能簡單地概括為——以為碰到了個錢多的傻子,沒想到碰到腦子不正常的瘋子,他點頭應是,“當然了,我們這兒做什麼事都會征詢別人同意的。”
八角籠中分明毫不知情的袁也此刻被一拳頭砸的頭“嗡”了聲,這個見鬼的裁判是真的下狠手。
袁也矮身閃過對方飛過來的拳頭,瞇著眼睛感受了下自己的牙齒,感覺自己后槽牙被對方手肘打松了。
袁也撲過去,把人往地上壓下去,他啐了口帶著血腥的唾沫,沉聲:“差不多得了。”
裁判被揍的也不清,血水都流下來都有些糊眼睛:“不演真點怎麼行,你們真的有人能讓我逃掉?”
袁也嗤了聲:“你長腿長腳了,自己不會跑?”
“變態控制狂,出門打個炮都要派人盯著。”
“確實挺變態的。”
“那當然,待會兒你如果騙我,我肯定告訴他,他會讓他的打手把你扔到河里淹死。”
袁也一拳頭揮了過去,笑了出來:“不如我現在就揍死你?”
袁也向來有卓越的溝通能力和觀察能力,在這個八角籠中打了幾場比賽,選手每場都換,裁判可永遠都是這個。
這個裁判并不專業,表情時常看起來還有些不耐煩。
袁也跟他聊了幾回,就發現這人根本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給南哥打工。
既然有需求,那就有談判的可能,他臨上場前又樂滋滋地找人聊了會兒,兩人一拍即合,袁也本意是讓這個人在場上當裁判給自己放水,沒料這人抬手指了下自己鼻子:“你不會不知道,今天這場是我跟你打吧?”
袁也不知道,氣得牙癢癢,自己同意輸不行,還得上雙重保險,讓自己手下最厲害的人來跟自己打。
——有那麼缺錢嗎?逮著一個小傻子騙。
裁判抬腳把袁也踹開,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扶迅速地擦了把額上的血水。
袁也踉蹌著后退了兩步,他聽見四周傳來的歡呼喝彩聲,聲勢巨大環繞在他的周末,袁也后靠在鐵籠上穩住了身子。
觀眾的呼聲,讓他的腎上腺素急劇飆升,他感覺不到身上任何一個部位的疼痛,大腦有些發熱,眼睛發亮。
裁判摘下了自己的手套,丟到地上,突然也被激起了斗志。
本來兩人說好的上場來做戲,但打著打著都興奮了,肌肉和拳頭碰撞在一起,汗水和血水在八角籠里四散。
最后袁也是用綜合格斗里非常標準的一套裸絞姿勢,把裁判的咽喉狠狠的扣在自己的小臂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