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也壓低聲音跟袁曲說:“我問過小井,他并不知道自己家在海外有金庫的事情。”
袁曲正盡心地做護工,彎腰觀察起了Joe肩膀上的傷口。
Joe聞言道:“金庫鑰匙不是井家的家族族徽?你問他族徽在哪。他不知道自己家祖上有金庫,那豈不是更好,那等于是無主的財產,誰撿到就算誰的。”
袁也想了想道:“你們有沒想過就或許根本沒有金庫鑰匙,或者金庫門打開了也什麼都沒有?”
袁也建議:“我的建議是小井既然現在已經當家做主,不如騙他一點零花錢,他還是挺好騙的,弄到手我們可以直接走。”
Joe瞪起眼睛:“他看起來好騙?他差點一槍崩掉我的腦袋。”
他氣哼哼地發泄完自己對井向澤的憤怒,才轉頭跟著問了起來:“老頭,你到哪兒得到的金庫消息?確定不是被騙了?我們為了這個井家這個金庫前前后后折騰十年時間了。”
Joe罵了起來:“如果最后一場空,我肯定會在你的咖啡里放老鼠藥。”他動了下自己手上的胳膊,抽了口氣,嚴厲譴責,“我為此甚至還中槍了,這次我需要分到大頭!”
袁也跟Joe一通輸出,老頭老神在在地看完了Joe的傷口,再悠哉悠哉地觀察了下居住環境,后竟然笑瞇瞇地對袁也說了一句:“別讓你小男朋友在門口等久了。”
袁也從鼻腔里冷哼出了一聲:“你也瘋了嗎?”
袁也在屋內簡短快速地跟Joe和袁曲聊了沒有五分鐘,打開門出來的時候,井向澤保持安靜地靠墻站著,看起來姿勢都好像沒什麼變化。
聽見袁也開門的動靜后,他側了下頭,一言不發地轉頭就往屋外走。
走了好幾步后沒聽見身后又跟上來的動靜,他板著臉回頭看了一眼,語氣盡力克制地說:“你怎麼還不跟上?”
“……”袁也伸手抓了下自己的頭發,本來他還沒覺得什麼,經過Joe的嫌棄和袁曲的調侃,突然覺得小井這語氣弄得他始亂終棄了一樣。
袁也抬步走過去,慢騰騰地說:“之前沒來得及問……”
井向澤看了他一眼。
“你在機場抓的我?怎麼做到的?”袁也問,“查過我的信息?”可是他在外的信息十有八九都是虛假的。
井向澤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去,走兩步后又非常刻意地頓一下,要讓袁也跟上自己的步子。
袁也跟在他身后走,不急不緩地詢問:“怎麼做到的?你哥——井遂他現在在哪兒?”
袁也的神經突然抽了下,想到自己被關到屋子里的第一天,聽見小井在屋外磨刀,還說要用木頭楔進誰的骨頭里。
袁也感覺自己好像都見到了大井的慘樣,他皺了下眉頭。
井向澤沒有說話,自從他身份被曝光了之后,他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
袁也又問:“那那個管家——”他仔細想回想了下對方的名字,“聞梁,好像叫這個是吧,他哪兒去了,還跟大井在一起嗎?”
這會兒井向澤不沉默了,他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跑了。”
袁也還沒回話,井向澤又吐出一句話:“我在找他。”
袁也哦了一聲,兩人一路走了七八分鐘,到了他們一直待著的屋前,玻璃房的門現在開著,屋內仍舊習慣性地拉著窗簾,不太透光。
袁也整齊碼在墻邊的香煙塔上少了好幾包。
井向澤進屋之后,急速走到水壺邊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他仰頭喝下,“咚”得一聲放下水杯。
他看起來既急躁又有些不知所措,腳下來回挪移。
袁也往自己住的屋內走去,站在門口的時候又好奇:“我的手機和大衣里的東西也被你拿走了嗎?”
袁也脾氣很好地詢問道:“可以還給我嗎?”
井向澤焦躁地頻頻四顧,好一會兒,他往袁也方向走來,從香煙塔上拿下一盒香煙,拆開包裝,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垂眼默不作聲地點了一根,他吐了一口氣:“等我把聞梁找到,我會弄死他。”
井向澤拿出嘴里的煙,再道:“我會讓井遂跟他一起去死。”
袁也皺眉,也沒有什麼話能說,他往自己屋內走去:“哦——那然后呢?”
話才問出來,腦子突然靈光一閃,含蓄地問道:“你是不是把之前在井家工作過的那些人,都找回來了?”
井向澤吞吐煙,沉默回答。
袁也回頭,帶著點不可思議的猜測:“所以把我抓回來,其實也是為了弄死我?”
袁也頭疼,免死金牌這下變成必死金牌了。
井向澤直勾勾地盯著他,說話卻有些讓人毛骨悚然:“會先給你吃藥,讓你不那麼痛苦。”
袁也搓了把自己的臉,嘆息:“還有沒有別的解決辦法?比如我或者他們誰都不用死?”
井向澤咬著煙頭,竟然笑了一下,他嘴角扯開,沒什麼神采的大眼睛彎了一下:“不能。”
袁也看他一眼:“都想要弄死我,還擔心騙我會不會讓我生氣?”
“沒有擔心。”井向澤強調。
“前幾天我被小秦帶出去的時候,如果拉著你離開了,是不是誰都不用死了?”
“他們還是要死。”井向澤不帶任何猶豫地回。
袁也抬手指自己,笑問:“那我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