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娜還是那副自己永遠都是天底下最可憐、最無辜、被人脅迫做惡的模樣,她捂著自己的臉抽泣道:“對不起對不起先生,我只能這樣做,我是被迫的。”
井向澤扯了下嘴,看到這個女人這副模樣就想吐。
她還是戰戰兢兢、瑟瑟發抖、擔驚受怕的模樣最好。
袁也伸手貼了下別人揮過來的拳頭,借力躲開,嘴上仍禮貌問道:“我不是很理解,我并沒有想要逃跑的意思,這些突然出現跟我打起來的人到底來做什麼的?”
秦娜捂臉無措地喊道:“對不起對不起,他們想要把您帶到地下室去,然后逼問您遺囑的事情,少爺從來沒有想過要跟您說話。”
袁也聽到這種毫無邏輯的話,動作微微遲疑了一下,仍舊不是特別理解。
他一個人跟兩個人打了起來,對方看起來也沒有下死手,如果只是為了抓他的話,也不用大費周章地把他放出來再抓起來吧?
袁也實在理解不了對方的行為動機,動作慢了下來,眼見有人一個手肘要敲過來,他內心有些不爽地嘖了一聲,莫名煩躁。
他討厭不可控、難以預料、也無法判斷行為動機的事情。
隨后突然聽見一串腳步聲和呵斥聲,抬眼望過去,就看見井向澤拿著一個高爾夫球桿疾步走過來。
袁也覺得莫名其妙,怎麼一下一個人都出不來,一下所有人都能出來?
井向澤大步跨過來,看著要幫他擋一下的模樣。
袁也頭疼,內心嘆息,一把扯住井向澤高爾夫球桿:“松手。”他快速說道。
井向澤聽話松手,袁也用桿子在保鏢胳膊上敲了一下,隨后一把抓過井向澤的手腕,拽著他狂奔了起來。
井向澤跟著他跑,身后保鏢也抬腿追了過來。
“快跑。”井向澤回頭看了一眼,急切地開口道。
——快跑!他內心有個十多歲的聲音也在大喊道。
離開這個地方!
因為袁也不認識大門的路,井向澤甚至開始帶著袁也往大門的方向跑了起來,他帶著袁也在這間熟悉萬分的宅子里狂奔了起來,在這間困了他十年的囚籠里狂奔起來。
在暗無天日的過去里狂奔起來。
——現在就可以走了!再也不要回來!
袁也回頭看了一眼,他扔掉了手中一直抓著的高爾夫球桿。
井向澤跑得氣喘吁吁,躲開了追逐過來的保鏢、躲開了追著他不放的陰影和怪獸、躲開了好多個絕望的日子。
井向澤說:“老師,走過這個拐角,我們就能逃出去了。”
可他牽著的這個人卻像是跑不動了,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井向澤焦急地拖著他走:“快跑啊,老師。”
“等一下,小澤。”袁也出聲阻止井向澤奔向自由。
井向澤停下腳步,茫然地回頭看他:“門就在那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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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也在遲疑了片刻后,竟然從自己口袋里抽出了一張紙和一支筆,他迅速地在紙上寫了什麼,再把紙塞進井向澤的手心里。
“你先走,出去后打這個電話,告訴地址有人會來接你離開。”
井向澤低頭看了下紙上的一連串數字,在緩慢地消化掉這句話的含義后,他抬起頭兇狠地看向袁也。
袁也伸手摸了下他的腦袋,平靜而又冷淡地告訴他:“我還有一點事在這里需要處理。”
他把井向澤推到大門口:“記得打這個電話,說找老頭的,讓他派人來接你。
”
井向澤的手指狠狠捏緊手心紙張,牙齒幾乎要咬碎:“你說、你特意、回來、找我的。”
他的憤怒無法掩飾,駭人的目光幾乎想要把袁也抽筋拔骨。
可袁也一點兒也不怕他,他去拉木門巨大的門閂,認真又平靜地吩咐道:“你沒怎麼出過門,可能不是很了解外面,但是只要你到了人多的地方,隨便找個人讓他幫你撥這個電話,再跟電話里的人說清楚,站在原地等就行,不知道自己的地址也沒有關系,就是等的時間可能會長一些。”
井向澤的手指戳到手心里,本來就留著傷口的手指又傳來了刺痛感,掌心濡濕。
“你說!你來!找我的!”他聲音幾乎從喉腔里擠出來。
袁也告訴他:“確實是來找你的,別的事情是順便做的。”
井向澤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看見保鏢緩慢聚集了過來。
背對著院子的袁也沒有發現,催促了起來:“快點兒,待會兒有人來了,就走不掉了。”
隨著他話音剛落,院子圍了七八個保鏢:“站住,不許動——!”
袁也背對著院門,看著井向澤的方向蹙起了眉頭,他嘖了一聲,有些煩躁,還暗罵出了一聲。
“媽的真煩。”來得可真快。
袁也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轉身面帶笑容:“嗨,沒準備走。現在我們該去哪兒?重新回我們之前出來的那個屋?還是去什麼你們關犯人的地下室?”
袁也顯得云淡風輕:“不過我需要告訴你們,我是一個合法公民,你們不應該這麼把我關起來。”
袁也情緒調整迅速,可井向澤的憤怒卻無處可消,他從袁也身后走出來,兇狠地往保鏢群中走過去,必須得做點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