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就是……
“你想去聯系那個姓張的?”談溪說著眼圈一點點變紅,眼尾也泛起水意,“你能有什麼辦法?他能這樣折騰舅舅的公司,不就是為了把你逼出來,要你答應跟他走嗎?”
傅輕舟拇指指腹輕點了一下談溪泛紅的眼角,“我不答應和他走,但是也不能坐視不理,我不想看見父親因為我被連累,多年的心血和事業被毀。”
談溪聽得扁了扁嘴,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因為這才像傅輕舟,他心里雖然不愿意就此屈服,但傅輕舟說的沒錯,不只是他,他們都不應該坐視不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談溪問:“回去等他來找你嗎?”
“我要給父親爭取緩口氣的機會。”
談溪面露不解,傅輕舟卻沒有多解釋。
兩人隔天就收拾好東西回S市,而他們這一動,始終在密切注意他們一舉一動的張晟鳴也知道了。
等他們回到公寓樓下,遠遠的就看見了一個莫名有些眼熟的身影。
健身教練一身黑色的運動服,嘴里叼著煙站在公寓樓下的花壇邊看著他們走近,拿下嘴里的煙緩緩吐出白色的煙霧,“我叫唐榮,是張副會長的助理兼保鏢。”
談溪一看見他就跟看見張晟鳴似的,臉一下拉得老長,很不高興,“……我們又沒有問你。”
唐榮笑著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他沒理會談溪,只是對傅輕舟道:“我是來接你的,張副會長的意思是你可能改變主意了,他希望你們有話可以當面聊。”
談溪聞言一下拉緊了傅輕舟的手,“不行!”
唐榮一點也不意外,畢竟他之前接觸談溪的時候就知道了這看上去白白凈凈還挺漂亮一小子脾氣不怎麼樣,暴得很。
“行不行的不該他做主?”唐榮又吸了一口煙,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大團煙霧。
談溪最恨這些老煙鬼隨地讓人吸二手煙,滿眼厭惡地抬手揮散煙霧,“你不要對著我們抽煙!嗆死了!沒禮貌!快走開!”
唐榮腳步未動,只是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把即將燃盡的煙頭丟到地面用腳踩滅火星。
談溪繼續罵他,“沒素質!”
唐榮被罵得哭笑不得,“不是你說嗆的嗎?”
“那我也沒叫你把煙頭丟在地上。”
唐榮無奈搖頭,對傅輕舟道:“你怎麼個意思?去還是不去?你要不去我走了。”
這話聽著似乎他們很講道理,不會強迫別人做不愿意的事情,但仔細一想這幫人完全可以說是黑色出身,表面上跟你好好說,背地里指不定使什麼陰損的招來折騰得你有苦說不出。
傅輕舟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沒說自己去還是不去,只道:“我會考慮的。”
說完拉著還在向對方發眼刀的談溪回家。
一進家門談溪脫了鞋就往陽臺跑,扶著陽臺的欄桿探出頭往下看,樓下已經看不到唐榮的身影了。
這讓他稍稍松了一口氣,轉身走向傅輕舟,“你剛才和他說你要考慮,你要考慮什麼?”
“緩兵之計。”傅輕舟笑著輕捏了一下他的臉頰肉,“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
談溪憂愁地塌下肩膀,無精打采,“我要操心太多事情了,我吃不下,沒有胃口……”
“想吃披薩和肉醬意面嗎?”傅輕舟掏出褲兜里的手機打開外賣軟件,“不管發生什麼我來操心就好,你就負責開開心心的,吃好喝好。”
談溪往沙發一趟,看著天花板心事重重,“我也想開開心心的,但是那個姓張的有點太厲害了,他想要舅舅的公司破產不是難事。
”
“我知道,總會有辦法的。”
“他做這一切就是為了逼你妥協,他對付完舅舅下一個要對付的人應該就是我了,他好陰險,就是要拿我和舅舅要挾你。”
“……嗯。”
“可是為什麼?”談溪心里總覺得這整件事有哪里怪怪的,“就算有血緣關系那也是需要長時間的相處建立情感,他這樣為難我和舅舅,逼得你跟他回去了又能怎麼樣?我不覺得他想不到你會對他心生憎惡,那這樣他又要怎麼把你培養成他們家的繼承人,打理生意呢?”
傅輕舟只是沉默,沒有說話。
談溪自顧自地往下說,“就很奇怪不是嗎?難道有血緣關系就能證明你會一心向著家族?不會吧……他干了那麼多要被罵垃圾人渣的壞事兒,一天也沒養過你,怎麼就那麼執著要你跟他回去?還那麼大費周章,給舅舅的公司使絆子,找人跟蹤我們拍我們的照片……難道他是神經病?”
談溪說到這煞有介事地點頭,“搞不好喔,我之前兩次見他就感覺他這人很斯文敗類,特陰險。”
傅輕舟好笑地給他倒了杯水,讓他坐起身至少喝掉一半,這才對他說的話表達了贊同,“是挺奇怪的,我從未管理過公司,這方面沒有任何經驗,大學都沒畢業,如果在他眼里血緣血脈真的那麼重要,那麼當初他就不會拋下她。”
談溪咕嚕喝完杯子里的水,抬手抹了一下嘴角,“別人就算了,他那麼大來頭,要想找你輕輕松松就能找到,你看他都能找人跟蹤咱們了,本事大得很,他要是真的想認回你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就算不說霍歆去世的時候,你后來來到我們家,也沒見他來找過你聯系你哪怕一次,一個缺席了那麼久的人突然出現,然后搞出那麼多幺蛾子死乞白賴地非要認你回去,我要不陰謀論一下都對不起他糟糕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