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錯誤的河》 第9章

《《錯誤的河》》第9章

“怎麼說這也是你弟弟,要是沒人接走,那就只有等他爸爸從北京回來再說了。”三姑哀嘆著說道。

眾人看好戲一般都在等著回答,可能心里會嗟嘆別人的命運,但沒人愿意平白接手一個累贅。

李景恪這個過路人沉默半晌,嘴角掛著點淡淡的笑意,終于開口道:“你們姓池的倒是慣會扔小孩的。”

“你——”

“我接他走,”李景恪一句話令憤憤不平的池家人不做聲了,“之前所有的條件都算數嗎?”

“算,當然算!”賀書記給他們勉強調解了大半天,頭發都要多白三根,連忙應允,“可以簽字畫押。”

這麼一看,是有著落了,有人拉著池燦讓他趕緊給李景恪下跪磕頭,池燦的書包被拽得歪斜,他擰著胳膊一把推開了那人,頓時自己摔倒在地上,和下跪磕頭沒什麼區別似的。

“他爹還沒死呢,別來折我的壽。”李景恪低頭看著匍匐在水泥地上的小孩,黃衣服晃眼睛,李景恪提著他的書包肩帶把人拉了起來。

沒過多久,聚集在池家大伯這兒的人很快散去,回去了這一夜估計還有得四處說道。

池燦被從地上提起來后就一直垂著腦袋,因為他眼角流出了一點眼淚,意識到自己真的和沒人要的垃圾一樣,被從這里扔到那里。不要說有人寵愛,他連被人挑選的資格都沒有了,需要簽字畫押才有了一點價值。

池燦回到出生地卻像來了異鄉。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他的家了。

李景恪今晚一晚上的時間都被浪費了,面無表情看著眼前垂著腦袋的人,說道:“叫什麼名字。

那顆低垂的腦袋黑不溜秋毛茸茸,在夜色下有些抖。

池燦沒說話。

“池燦,”看著池燦隨聲音又抖了抖,李景恪從兜里掏出一包紅河煙,抽了根點燃,“看來姓池也不一定有用啊。”

他吐了口煙,問池燦:“是要待在這里受折磨,還是跟我走,回去受折磨?”

煙味有些嗆人,李景恪開始倒數:“三,二,一。”

他耐心不多,低笑一聲,轉身走了。

周圍瞬間空了,饑餓和寒冷令池燦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仿佛是求生的本能,他抬起頭,紅著眼睛急切地尋找著李景恪的背影,拔腿就追上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李景恪的手臂。

李景恪停下來,垂眼看著他說松手。

池燦背脊挺得筆直,昏黑的光線下只有一雙眼睛透紅泛著水光,好不可憐。池燦開口說了李景恪見到他以來的第一句話,也是池燦下火車以來,這一整天說的第一句話。

“哥哥,”他小聲叫道,“你答應帶我走了,別不要我。”

第5章 可以不吃飯

“松手。”李景恪這一次放緩了語調,但依然復述道。

池燦松了松手,卻沒舍得放,揪著李景恪的外套袖口,眼神倉皇又有著難以言喻的絕望。

“去拿上你的行李過來,”李景恪看著他說,“只有五分鐘,最后一次機會。”

這下池燦聽懂了,他只愣了兩秒,背著書包就上臺階往屋子里跑,急急忙忙中,余光里還看見了大伯家鐵門上的那個凹陷處反著光。

池燦顧不上看充滿煙熏味的屋子里還有誰,拖著他的小箱子就折返回去找李景恪,那個唯一答應了要收下他的人。

夜晚的鄉間萬籟俱寂,過了大伯家門前的池塘,非主干道上路燈都很少,池燦心情忐忑地邁步跟著走在后面,李景恪在他眼里變成了一團高大而黢黑的影子,只有手里夾著的煙冒出火星,隨著步伐起伏像只飛動的紅色螢火蟲。

池燦很想問他們還要走多久,但能認清現實的聰明人仍然學會了緊閉嘴巴,不去招人討厭,而是要惹人憐愛一點。

如果李景恪現在就把他扔在這荒郊野外里,他可能就得去天上見媽媽了。

雖然見媽媽很好,但池燦更想吃東西和躺進溫暖的被窩里睡一覺。

出了這條蜿蜒曲折的分岔路,他們終于停了下來。

池燦站在冷風口里瑟縮著肩膀,看李景恪去樹下那一片黑漆漆的地方不知道要干什麼,直到一束刺眼的強光打來,轟隆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眨眼間李景恪就騎著摩托車一晃而過,最后停靠在馬路邊。

“還不過來?”李景恪出聲說道,聲音在風里很冷。

“來了,哥哥。”池燦囁嚅著,把箱子拖得噼里啪啦響。

李景恪像是等得不耐煩了,從車上下來,一把拿過他的箱子,弄得池燦又是一踉蹌,顯得冒冒失失的。

李景恪瞥他一眼:“這麼喜歡給人磕頭下跪?”

想起之前在大伯家門前的狼狽,池燦把書包肩帶捏得很緊,呆呆站在一邊等著,喉嚨干澀沒有說話。

李景恪敲了敲煙,吸完最后一口,說:“上來。”

終于弄好了,李景恪率先跨腿騎上摩托。

池燦雙手抱著自己的書包,他的小箱子被捆放到了車座尾。

終于上了李景恪的摩托車,他還沒有完全坐穩,車子就轟隆一聲上了路,他往后一仰,又一不小心重重撞到了李景恪的后背上,心都快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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