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錯誤的河》 第5章

《《錯誤的河》》第5章

這句話像個暗號。

“我知道了,我完得成。”池燦說完,便立即跟李景恪說再見,公事公辦地掛斷了電話。

趕在米線店關門前,池燦在賭氣較勁的加持下,居然全神貫注寫完了李景恪催促的旅發會稿子,順便把實習作業也一不小心寫完了。

他收拾著工作包,渾身空落落的,他沒回宿舍,打車時想了很久,才念出一個地址。

出租車駛上了泰安大橋,池燦目不轉睛地望著窗外,夜晚的西洱河面上倒映著美麗的月亮,浮光躍金宛如一條沉靜順滑的絲綢。

他很久沒有經過這里,想起往年冬天會來河畔看海鷗。他以前就覺得紅嘴鷗成群落在水面時,遠遠看去像他早上碗里吃不盡的湯圓,那灰黑色的羽翼一撲棱,濺起水花,湯圓正好是芝麻餡兒的。

可惜李景恪是不愛看的,他比他大六歲,至少隔著兩條代溝,合起來一條鴻溝還有余,不懂池燦次次經過次次都要來看是為什麼,但不好直接扔下他,就會一起來。

池燦有一次回答了李景恪,把覺得它們像湯圓的事如同秘密一般告訴了他。

李景恪當時被他逗笑了,眼睛帶著笑意看向湖面,摸摸他的后腦勺說:“明天早上還吃湯圓,不然吃不完了。”

現在將近四月,來自西伯利亞的海鷗已經陸陸續續飛回去,池燦的早餐也不再是湯圓。

他們現在的家也是前幾年新搬的,從廁所漏雨的矮房搬進了高樓,樓頂復式,遮風擋雨功能完善,在朝北的陽臺上能看見遠處花園、濱海大道和水天一色的碧藍風景。

池燦站在單元樓下,抬頭從樹影茂密的冷杉樹后一路往上數,發現樹橫向發了枝,已經把他和李景恪家的窗口完全遮住,他看不見小陽臺上有沒有掛衣服,里面是不是開著燈。

池燦做完了事,放任自己神經敏感,急切想知道李景恪說的約了人,是約的朋友或工作伙伴,還是別的什麼人;是要約去咖啡館、酒吧、酒店,還是直接約回家?

現在李景恪身邊沒有他這個時時刻刻會跟著的拖油瓶弟弟了,做任何事都可以更瀟灑。

他搭乘電梯上樓,在第十層下電梯,連門都沒有敲,擰著鑰匙就打開了門。

池燦一抬頭就在這間他半年沒回過的屋子里看見了李景恪。

李景恪居然在家,正從樓上下來,剛洗完澡,穿著深灰色的浴袍,聽見門口的動靜便直視而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池燦。

“稿子寫得很快,看來還是有時間的。”李景恪說。

“我回來拿點東西。”池燦不想回家還談冷冰冰的工作,硬著頭皮跟李景恪對視兩秒,沒有方才在電話里那樣的氣勢了。

他窸窸窣窣換鞋,走進客廳時李景恪已經坐到沙發上,手里拿著洗澡前在客廳摘下的手表。

前方電視里正幾乎無聲地播著節目。

“哥,”池燦聲音不太穩,但盡量顯得自己時隔半年走進這個家是理直氣壯的,他虛張聲勢,“你在家啊,不是約了人麼。”

李景恪把電視聲音調大了一些:“已經約完了。”

旁邊的藤椅上隨意搭著李景恪的深色西裝外套,池燦一聲不吭地盯著藤椅,又瞥到李景恪的手表和身上的浴袍,他這一天下來早不太清醒,情緒應激,不經思考地低聲說了出口:“你和誰約的,誰又來找你了,還能約回家?”

李景恪轉頭看向他,隔了兩秒,很無奈又由衷地笑了,問道:“池燦,你清楚你在說什麼嗎?”

只需要被叫一聲名字,池燦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李景恪臉上甚至沒什麼表情,話少,聲音也很平淡,卻自帶池燦能聽懂的意思。

電視機里正播放到一段漾水受災區的畫面,屋子里變得異常安靜。

“地震把你震傻了啊,”他沒有介意多久,順便指出池燦短信的內涵,“如果既不想打電話,又怕我擔心,以后似是而非的短信也不用發。”

池燦臉上熱了熱,心中窘迫。

又沉默一陣,李景恪隨意聊天般問道:“單位的宿舍好住嗎?”

池燦悶聲說:“不好。”

“怎麼不好?”

李景恪握著遙控在換臺,遇見球賽停了一下,抬眼看向池燦,然后說:“要回來住是一樣的,你的房間沒動過。”

但屏幕上正在對抗的球賽隊伍似乎不是李景恪喜歡的,沒停留一會兒又轉臺了。李景恪應該沒有特別喜歡的球賽隊伍,池燦從沒見過他對任何一支產生狂熱的情緒。

“不會打擾到你嗎?”池燦不喜歡李景恪現在這樣跟他說話,有樣學樣的禮貌客氣起來。

“怎麼個打擾法,現在這樣麼?”

李景恪站起身,忽地想起來,平和地說:“忘了,你要跟男朋友住也可以,看你。”

池燦站在客廳忽然不聲不響了。

他在剛剛回來的一路上想了很多,每一刻都沒法避開李景恪。他想到去年這個時候李景恪去了他讀研的學校看他,想到從他十五歲起,每年都有他陪著過年的李景恪今年一個人在風城,池燦覺得自己做錯了很多,放假、回來和實習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還跟李景恪撒謊、賭氣不叫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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