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頌眠不記得他也沒關系,這次就換他來追蔣頌眠好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下輩子,所以要傾盡所有力氣,爭取這一輩子就追上蔣頌眠!
給自己打氣一番,裴輕櫟渾身充滿了力量。
“看不出來,你居然是這麼難撩的一個人。”他嘟囔一聲,戳了戳蔣頌眠的名字,“不過沒關系,再難我也不會放棄的!”
手指頭在屏幕上不斷敲打,突然來了一通電話,裴輕櫟一點,居然直接接通了。
是陸洋的電話。
“喂,櫟櫟!”
“喂?說話啊?人呢?”
“喂喂喂?”
既然已經接起來了,再掛掉有點過分,裴輕櫟只好把手機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櫟櫟?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啊,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裴輕櫟強忍著不耐煩跟陸洋講電話,“怎麼了?”
“啊,就昨天我媽說的那事兒啊,明天大劇院門口見唄!”
裴輕櫟:“……”
見什麼見,為什麼是大門口見?為什麼不來接他?
雖然這麼想顯得自己太矯情,但這是被蔣頌眠寵出來的壞習慣,裴輕櫟也不想改。
“知道了,掛了吧。”他沒好氣道,按掉手機,原地蹲下,給蔣頌眠編輯了一大條長長的短信過去,但依舊沒有收到回復。
第二天傍晚,裴輕櫟按時到了大劇院門口,入口處驗票的都是社會上層人士,各個西裝革履,裴輕櫟看了會兒,突然想到了蔣頌眠。
蔣頌眠從前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人?沒有其他的興趣愛好,偶爾會來聽一聽歌劇陶冶下情操,才不會像他一樣,喜歡聽收破爛。
但后來的蔣頌眠也會陪他聽收破爛了,甚至還學會了兩句。
裴輕櫟“噗嗤”笑了一下,怕別人把他當傻子,趕緊把小半張臉藏進圍巾里偷著笑。
六點十五分,劇院前面人流量開始慢慢減少。
六點三十分,劇院停止檢票。
六點五十分,劇院里面飄出若有若無的音樂聲。
七點整,天上突然下起了雨夾雪,已經在寒風中站了近一個小時的裴輕櫟哆里哆嗦摸出手機,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頭,蹲在地上給陸洋打電話。
“喂,陸洋!你是不是耍我呢?”
電話那頭的聲音在討好道歉:“櫟櫟,對不起對不起!我……唉我突然有點事,你先回家好不好?對不起櫟櫟。”
“滾吧你!”裴輕櫟掛了電話,又抽抽搭搭給陸洋媽媽撥了個電話告狀。
“陸阿姨——”一句阿姨剛喊出口,腳邊的地磚上突然站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影,裴輕櫟抬頭一瞧,頭頂出現了一把灰藍格子的傘。
“喂,怎麼了櫟櫟?陸洋沒去接你看歌劇嗎?”
裴輕櫟看著幫他打傘的蔣頌眠,眼睛一亮,嘴里下意識把話說完,“陸阿姨,陸洋他放我鴿子了,他讓我一個人在劇院門口淋雨呢。”
“啊?這孩子!”陸媽媽突然抬高了聲音,“你現在在哪呢?阿姨派人過去接你。”
“不用了陸阿姨,有人來接我了。”裴輕櫟說完,直接掛了電話,眼睛越發閃亮,直勾勾盯著蔣頌眠看。
“蔣頌眠,你怎麼在這兒呀?”
蔣頌眠沒告訴裴輕櫟,他在這兒站了多久,自己就在旁邊看了多久。
直到天上下雨,某個沒帶傘的人開始哆嗦時,他實在看不下去,去旁邊商店隨便買了把雨傘,走了過去。
“路過,看到你在淋雨。
”蔣頌眠目光打量了一下裴輕櫟拖在地上的大衣,嫌棄的指了指,“衣服濕了。”
裴輕櫟立馬從地上跳起來,提起大衣邊角瞅了眼,“不太習慣穿這麼長的衣服。”
聽出裴輕櫟聲音帶著顫抖,蔣頌眠主動提議:“我送你回家吧。”
再待下去,指定會生病的。
誰知裴輕櫟眼珠子一轉,把自己兩邊口袋翻出來給蔣頌眠看,“我沒帶鑰匙呀,回不去了。”
蔣頌眠深深嘆了口氣,似乎是強壓著一道怒火,“為什麼不帶鑰匙?打算今晚去哪睡?”
“去你家!”話說出口裴輕櫟又后悔了,蔣頌眠之前都是住在工地宿舍,現在也不知道去哪住了,會不會還是住的集體宿舍,那樣的話……
“我是說,不如我們去酒店開個房?”
蔣頌眠重復了一遍:“我們?”
裴輕櫟抿起嘴角,裝傻充愣,“嗯,你送我過去也行……”
蔣頌眠盯著裴輕櫟濕透的衣服看了會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走。”
推開生銹的防盜門,蔣頌眠把傘隨便一收,指了指屋里唯一一張床。
“脫了衣服,去躺著。”
“好!”裴輕櫟喜滋滋答應,利落地脫去衣服,蔣頌眠換個鞋再轉身,人已經脫得只剩一條小褲衩。
蔣頌眠:“……”
“好冷好冷。”裴輕櫟哆哆嗦嗦掀開被子鉆進去,甚至整個人埋在被子里面聞了一下,接著露出半個腦袋,緊緊盯著蔣頌眠,聲音從厚重的被子下面傳來,“蔣頌眠,你買了新的被子嗎?”
“嗯。”
“怪不得……”
怪不得沒有蔣頌眠身上的味道。
蔣頌眠從一旁的行李箱里翻出兩盒藥,扣了幾粒倒在手心,又接了杯溫水放在床頭。
“把藥吃了。
”
“又是什麼藥啊?”裴輕櫟嘟囔一聲,但還是乖乖把藥吃了。
“感冒藥,預防一下。”
“專家都說了,感冒藥不能預防感冒。”
蔣頌眠的手一頓,卻什麼都沒說,他撿起裴輕櫟丟在地上的衣服一一掛好,把那件濕了一半的大衣丟到一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