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頌眠說這邊十二點會限行,讓我去南門找他,哥,程歸,我先走了,拜!”裴輕櫟幾乎要落荒而逃,卻被程歸喊下。
“裴輕櫟,我前陣子回了趟老家,帶回來一些東西,是……是你親生父母留下的東西,我想,雖然你從沒見過他們,但這些東西也應該交給你。”
裴輕櫟點點頭,“好,我、我明天找你去拿吧。”
接著頭都不回往南邊跑。到南門時,蔣頌眠正靠在車門上抽煙,看見裴輕櫟走的緩慢,他掐了煙迎上去,十分自然地接過畫并順手丟進了后備箱。
裴輕櫟往他小腿上踹了一腳。
“蔣頌眠!你都知道!你還騙我會得獎,害我白忙活了一個月。”
蔣頌眠承認:“嗯,直接跟你說就太打擊人了,這叫善意的謊言。”
一句話把裴輕櫟氣的夠嗆,抱著蔣頌眠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蔣頌眠任他咬,咬著咬著蔣頌眠先笑了。
“總得給你找點事干吧,挺有意義的。”
“屁……”裴輕櫟皺著眉噘著嘴,坐上副駕,臉朝外看去,給蔣頌眠留個后腦勺,這是他生氣時慣用的動作。
安全帶被摳得“嗤嗤”響,蔣頌眠剛要開口提醒,裴輕櫟冷哼一聲,“我就要摳,你管我?”
“好好好,摳摳摳。”蔣頌眠不敢再發表任何言論,動車子,帶裴輕櫟回了畫室。
到了家,裴輕櫟下定決心不想搭理蔣頌眠,跑去臥室,把門猛地一關。
“櫟櫟。”明明門沒鎖,但蔣頌眠還是在外面敲了敲門。
“櫟櫟?真生氣了?”
“別煩我!”裴輕櫟走到門前,沖門大喊一聲。
“怎麼了?程歸跟你說什麼了?”
裴輕櫟背靠在門上,仰頭朝天花板看去,好不容易把淚憋回眼眶,聽見蔣頌眠的話,又忍不住酸了鼻子。
“今天……今天哥哥去接程歸了。”
“嗯,我知道。”蔣頌眠也轉過身去,背靠在門上,“我不是說了,讓你去南門找我,怎麼還是去那邊了?”
“我沒注意時間……”
裴輕櫟這才明白,蔣頌眠是怕他碰上裴溯,所以才讓他十二點之后去南門。
“好吧。”蔣頌眠的話隔著門板傳進來,變得有些模糊,“還以為能幫你避開的,但還是沒做到。”
裴輕櫟歪過頭,嘴巴湊近門縫,小聲問道:“我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哥哥已經不是我的哥哥了,那是程歸的哥哥,去接程歸才是正常的。”
“沒有。”蔣頌眠立馬否認,“這很正常,每個人都有占有欲,曾經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的時候,都會不舒服,你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如果是我,我可能還要跟裴溯吵一架。”
第二天,程歸給裴輕櫟打來電話,特意挑了個蔣頌眠不在的時間,約裴輕櫟出去見面。
兩人約在一家書吧的包間,裴輕櫟來得早,取了本漫畫書看起來,沒一會兒程歸便敲響了包間門。
裴輕櫟把程歸迎進門,順帶把門鎖上,“你也沒必要怕蔣頌眠,他又不會打你。”
程歸看著他的動作,笑著聳聳肩,“那你鎖門做什麼?”
裴輕櫟:“……”
程歸走到沙發坐下,把懷里的紙箱放在茶幾上,看了眼裴輕櫟手邊的漫畫書。
“這書我在別墅書房看見過,你很喜歡嗎?我幫你把書帶出來。”
裴輕櫟搖搖頭:“那都是小時候看的了,挺有意思的,你有時間可以看看。”
“我都多大了,那都是小孩子才看的。”程歸搖搖頭,把紙箱拆開,“其實就收拾出這麼點東西,其他的都是些衣服家具什麼的,如果你想去看,這是地址和鑰匙,但我覺得沒什麼意義。
”
“好,程歸,謝謝你。”裴輕櫟收起鑰匙和寫著地址的紙條,上面精準到哪個縣城的哪個街道,沒有樓號,應當是那種還未來得及開發的平房。
“但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想要了解那兩個人的過去,畢竟在我給你講的故事里,他們算不上什麼好人,可是那邊馬上要拆了,所以我拿了一些照片回來,應該是些照片吧,有很多袋子我也沒打開看。”
程歸說著,把里面各色的塑料袋拿出來擺在桌面上,有黑的有紅的,花花綠綠擺了一桌。
“如果你也不想看,出門右拐,丟了就是,也別退還給我了,我無法接受。”
裴輕櫟拿起一個塑料袋拆開,里面放了一摞老照片,照片上面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女人臉上卻一點笑容都沒有,死板又平靜。
程歸解釋道:“這是你的母親,她抱的應該是我,那時候她已經回到縣城了。”
裴輕櫟點頭,多看了幾眼。
對于他的親生父母,裴輕櫟覺得十分陌生,他長得并不像照片上這個女人,而女人冷漠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親和力。
裴輕櫟一張張看過去,覺得有些窒息。
“我……”他張了張嘴,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有點無法接受。”
程歸搶過他手里的照片,重新塞回袋子里,“那就別看了,待會兒丟了吧,這些東西,不管在誰手里,就像一塊源源不斷散發黑暗的石頭,壓的人喘不上氣,太煎熬了。”
“嗯。”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程歸突然說起裴溯,“昨天……我也不知道他會去接我,應該是媽——應該是媽讓他去的。”
誰知裴輕櫟認真道:“程歸,你應該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