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溯:“……”
大晚上的還要被喂一口狗糧。
裴溯點點頭,“成,多個人照顧他也沒什麼不好的,單從我的角度來看,喜聞樂見。”說罷,朝蔣頌眠揮揮手走了。
裴家別墅,裴媽媽擰著眉頭,一臉不贊同。
“開什麼畫室啊?我咨詢過幾個業內大師了,他們都說你的畫風不好掌控,也不適合教學,你就該繼續往上走,去參加各種比賽,去拿獎!”
果然這樣,裴輕櫟噘著嘴,一臉不情愿的“哦”了一聲,然后覺得還有回旋余地,又道:“媽媽,可是我覺得我更適合教學,拿獎什麼的太嚴肅了,我不喜歡。”
“小櫟,媽媽說這些可都是為你好。”裴媽媽深深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從小就有繪畫天賦,這種天賦怎麼能浪費呢?你得走到大家面前才能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天賦,你教小孩子畫畫能走到哪?說句很現實的話,現在家長選輔導班還要看老師資質呢,你年紀輕輕的什麼都沒有,誰愿意跟你學?”
裴輕櫟摸摸鼻尖,沒再說話。
這時裴溯從玄關走進來,聽見裴媽媽最后一句話,邊摘領帶邊問:“什麼輔導班?”
“是小櫟,媽媽覺得他應該繼續深造,可他想開畫室教小孩子。”
裴溯“嗯”了一聲,低著頭編輯短信,沒注意裴媽媽的表情,“這事我聽蔣頌眠說了。”
提到蔣頌眠,裴輕櫟突然來了底氣,他摳著抱枕,跟裴媽媽商量,“媽媽,蔣頌眠也支持我開畫室的,我先做一年試試好不好,其實我心里也沒底的,我怕自己做不好。”
裴媽媽斬釘截鐵道:“不行!一年以后誰還記得你是央美最優秀的學生啊?小櫟,以前你喜歡什麼,不管是那個明星還是什麼摩托車,爸爸媽媽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這件事關乎你的前途,你不能這麼隨便。
”
“哦。”裴輕櫟又變成一只鵪鶉,塌著肩膀,眼神右移,偷偷瞄一眼他哥,然后手指頭不動聲色挪過去,拽了一下裴溯的褲子。
裴溯發完消息,抬起頭來,“媽,小櫟喜歡,就讓他試試。”
向來溫柔的裴媽媽一反常態,堅定的搖搖頭,“不可以錯過今年的比賽,大師們看過你的畫,都夸你是未來的大師呢!”
“我不要當大師!”裴輕櫟“蹭”地一下站起來,突然抬高的聲音把裴媽媽嚇了一跳,“為什麼我要被你們定義?又是誰給我貼上的標簽?‘難以掌控的畫風’,‘不適合教小孩子’,這些都是誰給我的?”
裴溯靜靜聽著,頭一次沒有出手干預。
“媽媽,我不喜歡那些比賽,我也沒有太大的理想和抱負,我只想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普通人,社會給他們貼上了碌碌無為的標簽,但他們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那些人要用自己的想法去定義別人?”
“媽媽,我成為不了那個可以站在所有人面前接受稱贊的人,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說完,裴輕櫟朝裴媽媽和裴溯鞠了一躬,頭也不回的跑上樓。
裴媽媽一臉震驚看著裴輕櫟的背影,心里雖有火氣,但不愿意對著裴輕櫟發泄,只好轉移到裴溯頭上。
“我就說讓你早兩年幫小櫟規劃好畢業之后的事,你為什麼等到他畢業之后才開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耽誤多少事?”
裴溯:“……”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他心累道:“媽,你就別管那麼多了,他現在有人撐腰呢。”
樓上房間里,裴輕櫟正在跟給他撐腰的人打電話。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狗急了還跳墻呢。”
蔣頌眠靜靜聽著,一言不發。
“喂,蔣頌眠,你還在不在啊?”
“在,一直在呢。”蔣頌眠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小狗要不要跳墻出來跟我回家?”
“你才是小狗——”裴輕櫟聽出不對,他站起來走到窗邊往下一看,蔣頌眠的車正停在不遠處。
“蔣頌眠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剛到。”蔣頌眠降下車窗,精準找到裴輕櫟的房間,亮著暖色燈光的房間里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黑影。
裴輕櫟著急,整個人幾乎要探到窗戶外面,“你出院了?你拆線了嗎?你的傷還不能自己開車,是司機開車來的嗎?”
蔣頌眠一一回答,“偷跑出來的,明天才能拆線,司機開車來的,因為……因為太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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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頌眠:狗糧沒法給超市老板吃……算了,給裴溯吃吧。
裴媽媽:火氣不能對著小櫟寶貝發……算了,對著大兒子發吧。
第30章 你在狗叫什麼?
裴輕櫟包袱裹裹下樓的時候,裴溯正在挨罵。
“你是做哥哥的,沒有給弟弟起到好的榜樣作用也就罷了,還把小櫟給帶上歪路!小櫟喜歡男的這事跟你脫不了干系,還有,你要知道,要不是因為小櫟,我跟爸爸這輩子都沒法接受你喜歡男的!”
這話裴溯聽了不下一百遍,早就刀槍不入,邊擺弄手機邊點頭道:“是是是,都怪我,是我影響了小櫟,我是大罪人。”
裴媽媽一瞪眼一拍桌,“你能不能認真聽我說話?”
裴溯收起手機,目光朝裴媽媽那邊望去,一眼就瞧見二樓拐角處鬼鬼祟祟的裴輕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