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誰知裴輕櫟壓根沒在意,他咧著嘴角,笑得很開心,“蔣頌眠,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沒有,只是不想讓你跟他走的太近。”
裴輕櫟一挑眉,“那不還是吃醋了。”
他的手藏在床下剝開塑料紙,下一秒,蔣頌眠嘴里被塞了一顆草莓糖,緊接著聽到裴輕櫟軟軟的聲音:“我最喜歡你啦!”
裴輕櫟會喜歡他,裴輕櫟會愛上他,這一點蔣頌眠從未懷疑過,但面對裴輕櫟的直率坦白,還是軟了一顆心。
“櫟櫟,你覺得程歸是個什麼樣的人?”
裴輕櫟毫不猶豫回道:“我覺得他好可惜啊,如果他出生在一個正常的家庭,肯定會成為很出名的畫家。”
但程歸命不好,小時候母親對他不好,父母雙亡后又遇到了姓樸的這種壞蛋,好在他年紀不大,以后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蔣頌眠繼續問:“如果是你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呢?”
如果是他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裴輕櫟想了會兒,那他大概會崩潰吧,連活下去的欲望都沒有。
“我……”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實話未必太消極,說假話又顯得自己好虛偽。
“我不知道。”
“櫟櫟,你不會變成程歸,他也不會成為你。”
“你好奇怪啊蔣頌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裴輕櫟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剛要盤問盤問,手里的電話響起來。
裴輕櫟順手接起,“喂”了一聲才想起這是蔣頌眠的手機。
“您好,裴先生,蔣總在嗎?”
“在呢在呢!”裴輕櫟趕緊打開外放,放在蔣頌眠枕邊。
“什麼事?”
“蔣總,明天有個合同——”
一聽又是工作上的事,蔣頌眠眉頭不耐的皺起,“多少錢的?”
岳助:“……”
“我很忙,你帶人去搞定,簽不回來也沒關系,我現在對錢不感興趣。”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裴輕櫟一臉震驚看著蔣頌眠輕輕松松說出那句對錢不感興趣的話,又想到自己年紀輕輕就負債累累,差點哭出來。
“蔣頌眠,你怎麼可以對錢不感興趣?”
蔣頌眠理所當然回他:“錢掙夠了,夠花就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那麼多錢干什麼?”
裴輕櫟:“……”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蔣頌眠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現在擁有的資產夠他揮霍一輩子,以后也不會有孩子,要那麼多錢確實沒什麼用。
裴輕櫟越想越心塞。
都怪蔣頌眠把他的錢全忽悠沒了。
“櫟櫟,有一種特殊的還債方式,你要不要聽一下?”蔣頌眠突然開口,“可以這樣,你主動親我一次,就抵十塊錢,我們做一次,就抵五百。”
裴輕櫟不敢置信,瞪大了雙眼,“噌”地一下站起來,“你要不要臉蔣頌眠?你把我當什麼了?”
他雙手緊緊握拳,胸膛起伏兩下,氣沖沖喊道:“怎麼能這麼便宜?親一次最少一百!做一次五千!不議價!”
這一下就把自己身價抬高了十倍,還錢之路走的愈發順利。
蔣頌眠悶笑:“成交,還可以加點別的,比如,幫我煮咖啡一次一百,幫我換藥一次五百。”
裴輕櫟搖搖頭,“這都是我會做的,你因為保護我才受傷,我會好好照顧你,直到你好起來。”
想了想又保證道:“以后也會照顧你的,等你老了,我就幫你推輪椅。”
蔣頌眠又氣又笑,捏了一把裴輕櫟的臉蛋,“我不會老的,櫟櫟放心。
”
“你在說什麼屁話呢,是個人都會變老的,你要坦然面對歲月的流逝,你放心吧,我不會嫌棄你的。”
蔣頌眠沒再反駁,那顆草莓糖也已經含化,甜膩的味道卻在舌尖久久不褪。
為了早日還債,裴輕櫟又在朋友圈召喚了一波客戶,卻只有一個老同學戳了私聊。
【王振斐:裴輕櫟,你朋友圈咋回事啊,畢業這麼久了還沒找工作?接私活呢?我這有個活你接不接?】
【王振斐:對了,你家不挺有錢的,隨便安排你進公司當個經理不香啊?】
有人找來下單,裴輕櫟是高興的,但看到第二句話,他嘴角的笑緩緩落下。
他跟王振斐不算太熟,大一時在一個班,自從分了工作室后就沒怎麼說過話。
【王振斐:人呢?】
裴輕櫟老大不愿意的回消息。
【裴輕櫟:在。】
【王振斐:你不會真的還沒找到工作吧?你這是打算在家啃老啊,不過也沒事,你家有錢嘛。】
裴輕櫟眉毛皺得很深,他討厭這種一上來就對著他指點的人,明明兩個人不是很熟,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裴輕櫟:沒,打算開一家自己的畫室,以后帶學生。】
王振斐直接發了條語音過來,裴輕櫟習慣性點開,聲音直接外放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裴輕櫟,就你還帶學生呢?別逗我成嗎?”
不遠處的蔣頌眠聽到聲音,換了個姿勢,朝裴輕櫟看去,裴輕櫟忙著跟人對線,沒注意蔣頌眠的目光。
【裴輕櫟:我有教師資格證,為什麼不能帶學生?】
“不是,你這畫風不合適吧?老師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干的。”
【裴輕櫟:我畫風怎麼不合適了?我還能把小孩子教壞?】
“哎呦,我不說了還不成嗎,那活你還接不接?”
【裴輕櫟:不接,我畫風不合適。】
發完最后一條,裴輕櫟合上手機,坐在小板凳上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