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輕櫟嚇了一跳:“蔣頌眠,你怎麼了?”
“櫟櫟,以后不許說這種話,他沒有替你擋任何事,這就是他的命。”
“可是——”
“他的命就是這樣,沒人能改變。”
裴輕櫟胸前提起一口氣,還想說什麼,最后還是憋了回去。
回到家,Y的那一單被他拋在腦后,他用了一夜時間,畫了一副名為《玫瑰少年》的畫。
第二天清晨,蔣頌眠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掛著兩個黑眼圈的裴輕櫟和他面前那幅畫。
“一夜沒睡?”
“嗯。”裴輕櫟緩緩點頭,因為困倦,說話都黏糊糊的,“沒事,之前來了靈感經常熬夜,習慣了。”
如果這時推門進來的是裴溯,肯定要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愛惜身體,但蔣頌眠沒有指責,而是認真端詳起他的畫來。
畫上是一個黑發少年,正半闔著眼向前直視,少年嘴中銜著一支帶刺的紅玫瑰,根莖上的亂刺將他唇周刺得鮮血直流,沿著血跡向下看,少年整個下巴都已經腐朽見骨。
其實這幅畫蔣頌眠早已看過很多次,可每次看都會震撼失語。
“我本來想把這幅畫送給他,但我剛才想了一下,這幅畫并沒有那麼積極美好,會不會讓他想起那段不好的經歷?”
“不會。”蔣頌眠收回目光,走到窗前把窗簾拉上,“先睡一覺好不好?我會聯系人把畫送給他。”
“嗯。”裴輕櫟老實點頭,往床上一栽就不動了。
蔣頌眠站在床尾看了很久,裴輕櫟這會兒只露個側臉,因為趴俯姿勢而呼吸不暢,所以微微張開雙唇。
很乖,但蔣頌眠保證,沒人能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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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陌生人:看我不把你掀飛
是蔣頌眠:假裝掙扎一下意思意思
這部分是個伏筆,這個被囚禁的男生是個重要角色嗷,以后出場會漸漸多起來
第24章 我也喜歡你
在金主Y的催促下,裴輕櫟趕在演唱會前一天完成了那幅畫。
金主一高興,又給他打賞了2000塊錢,剛好湊夠還蔣頌眠的錢。
不對,裴輕櫟剛提起的笑容又落下去,他哪里是欠了一萬?他現在欠了兩萬零九十二塊五。
九十二塊五是跟著蔣頌眠去門口超市買煙的時候拿的零食,隨便拿了幾包就小一百,只夠他吃三天。
雖然蔣頌眠說這些是請他吃的,但裴輕櫟還是認認真真在小本本上記了一筆賬。
“蔣頌眠!我明天要出門!”裴輕櫟跑進悶熱的花房,“能不能麻煩司機送我一趟啊?不過我晚上可能要很晚才結束,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去祁愿家住。”
“方便。”蔣頌眠直起腰,沒問裴輕櫟要去哪,在花房所有玫瑰中搜尋片刻,剪下那只最大最紅的遞過去。
裴輕櫟接過,興奮地揮了揮,主動跟蔣頌眠分享這件好事,“是璽霖要來開演唱會了!一票難求!我搶到了三張!我厲不厲害!”
蔣頌眠難得捧場:“厲害,再厲害一點都能直接上臺了。”
裴輕櫟揮揮手,矜持道:“上臺我還是不行啦!”
他面皮薄,真要讓他上臺面對幾百幾千雙眼睛,估計會當場失去思考能力。
很快到了演唱會當天,裴輕櫟“盛裝打扮”,下身穿了一條五分短褲,淺藍色的牛仔褲上鑲了幾十個古銅色鉚釘,上身則穿了一件肥大到能裝下兩個蔣頌眠的T恤,腳上穿的高幫籃球鞋,走路時鞋底一閃一閃的。
蔣頌眠嘴唇微動,卻被裴輕櫟提前按住了嘴。
“不要對我今天的穿著提出任何意見,ok?”
蔣頌眠點點頭,昧著良心夸了一句:“挺潮的。”
裴輕櫟跑到鏡子跟前,從書包里掏出一條大金鏈子掛在脖子上,又拿出一堆不知道該掛在哪的東西往身上一通亂掛。
裴輕櫟覺得自己更潮了。
“我要出發了!”跟蔣頌眠打過招呼,裴輕櫟鉆進后座,還沒等關門,蔣頌眠也鉆了進來。
“你干什麼?”
蔣頌眠掏出手機給他看了眼,“我也買了璽霖演唱會的票。”
裴輕櫟:“???”
他突然坐直身體,屁股往蔣頌眠那邊挪動兩下,把蔣頌眠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然后蔣頌眠聽到他說:“你就是穿這一身去聽璽霖演唱會的?”
“……”蔣頌眠低頭瞅了眼自己,白襯衣牛仔褲,已經算是很休閑的裝束了。
“你知不知道璽霖是rap之皇?你個假粉!”
裴輕櫟對蔣頌眠恨鐵不成鋼,上手把他衣服扣子解開兩顆,露出小片胸肌,又將他襯衣下擺揪出來半片耷在腰側,最后還要把自己身上那一堆掛件拆下來一半給他掛上。
蔣頌眠伸手擋了擋:“櫟櫟——”
“這是對rapper最基本的尊重。”裴輕櫟信誓旦旦道。
蔣頌眠收回手,脖子上立馬掛了條鏈子,他低頭一瞧,鏈子下端墜著的,是一把鎖。
很樸素,很居家的銅鎖。
他又朝裴輕櫟脖子上一看,果不其然,那里掛了把鑰匙。
蔣頌眠:“……”
算了,戴鎖就戴鎖,這樣最起碼讓別人知道,只有裴輕櫟那把鑰匙才能開自己的鎖。
而到了演唱會現場,蔣頌眠站在觀眾席上,看著人手一把的鎖和鑰匙陷入了深深迷茫中。
“裴輕櫟!你怎麼沒鎖啊!”祁愿驚呼一聲,眼神揶揄,不斷朝蔣頌眠那邊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