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櫟,我愛你。”
“撲通,撲通,撲通……”
裴輕櫟張開濕漉漉的雙眼,或許是氣氛到了,這一刻他有一種沖動。
他想答應蔣頌眠了。
“蔣頌眠,我——”
“恭喜!滋滋——恭喜獲滋滋得密碼!玩滋——家請聽好!密碼是滋滋滋滋——”
老王太過激動,聲音一大,整個喇叭瘋狂竄電音。
被打斷的裴輕櫟:“你聽到密碼是什麼了嗎?”
蔣頌眠搖搖頭:“沒有,但我聽到你說的了。”
裴輕櫟突然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我、我說什麼了?我什、什麼都沒說好嗎!”
“你說,我們在一起試試。”
“沒有!”
“有。”
“沒有!”
“有。”
……
五分鐘后,撬棍上場。
裴輕櫟沒收住勁兒,“咔嚓”一聲,木箱蓋直接裂成了兩半。
匆匆趕到房間的老王硬生生愣在原地。
“這是新郎小時候的遺照?”裴輕櫟把木箱中的照片拿出來,又給蔣頌眠看了眼他發現的相冊。
“看,這是新郎媽媽,這是新郎小時候。”然后立馬反應過來,“新郎怎麼會有小時候的遺照啊?拍遺照也要長大了才拍吧?”
“對。”蔣頌眠站起來,把照片跟遺照放在一起,“問得好,怎麼會有小時候的遺照呢?會不會是因為,新郎小時候就死了?”
聽明白蔣頌眠話中的意思,裴輕櫟起了滿背的雞皮疙瘩。
他搓了搓胳膊,“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新郎才是那個死人。”但這就推翻了裴輕櫟之前關于劇情的所有推理。
“可是新娘得了絕癥呀!她還在日記里寫了,要跟新郎一輩子在一起。”
裴輕櫟重新拿過日記本,給蔣頌眠看。
蔣頌眠掃了一眼,突然道:“你有沒有發現。”
“什麼?”
“整篇日記,沒有寫到一個男他,或女她。
”
他,或她?
裴輕櫟定定看著蔣頌眠,“也就是說,這日記……”
“是新郎寫的。”
頭頂的喇叭里突然響起悲傷的BGM,老王雙手后背,邁著緩慢的步伐走過來。
“兩位新人,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且聽我慢慢道來。”他45度抬頭望天,在裴輕櫟的注視中,緩緩開口。
“少女眠眠從小就知道——”
“噗——”
裴輕櫟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神示意老王繼續。
老王收回目光,想了會兒,換了種說辭,“少年眠眠從小就知道,他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但由于父母工作的原因,眠眠搬到了另一個城市居住,直到他十八歲那年……”
“他的未婚夫帶著禮物上門拜訪,這個男人叫輕櫟,他舉止優雅,成熟穩重,越跟他相處,眠眠就越深陷他的溫柔體貼,兩個人很快就確定了戀愛關系,并且意外有了愛情的結晶。”
裴輕櫟突然看了眼蔣頌眠的肚子。
“接著他們迅速訂婚,拍婚紗照,一起試了婚紗禮服,可就在婚禮前一個月,變故陡生,眠眠被查出癌癥晚期。”
“眠眠幾近崩潰,甚至想直接退婚,然后一個人孤獨的死去,輕櫟怎麼可能舍得看眠眠一個人痛苦死去?于是他道出了一個深藏多年的秘密——其實他早已是個死人。”
老王的聲音突然激昂:“眠眠太害怕了,他跑啊,躲啊,想藏在一個輕櫟找不到的地方!”
“可他最終還是被輕櫟找到了,并被帶到了這里,原本定于七月底的婚禮也提前到了七月半,在這個鬼門關大開的日子里,只要禮成,輕櫟就能同他的新娘永生永世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開!”
“眠眠驚慌失措下,逃到了輕櫟的臥室,發現了一個過去的故事:眠眠十歲那年,跟隨父母回到老村子小住,卻在河邊玩時不慎落水,是輕櫟將眠眠救了起來,可他自己卻再也沒有上岸。”
“記起之前的事,眠眠終于明白,輕櫟是多麼愛他,于是他回頭了,他選擇跟輕櫟走,他們要永遠在一起!”
蔣頌眠靜靜聽完,嘴角拉出一個嘲諷的弧度,這種故事未免太過老套,怎麼會有人——
“嗚……”
蔣頌眠轉頭看去,裴輕櫟已經哭成了淚人,大顆大顆的淚珠子沿著臉頰一路下滑,掛在尖尖的下巴上欲掉不掉,睫毛也被打濕成一縷一縷,看上去可憐巴巴。
“太——慘——了。”
見裴輕櫟哭了,老王成就感爆棚,他給了最后一個提示,“現在,新郎可以給新娘戴上戒指了,禮成之后,你們就會一輩子在一起。”
可裴輕櫟卻搖了搖頭,堅定道:“不行,不能戴戒指。”
蔣頌眠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眶居然也微微泛紅,他溫柔的誘哄道:“櫟櫟,給我戴上。”
“不行,蔣頌眠,你不要死。”
“櫟櫟,帶我走。”他主動拿過戒指,把那枚小的套進裴輕櫟的手指,又把那枚大的交給裴輕櫟。
“櫟櫟,帶我走。”
裴輕櫟抽抽搭搭:“蔣頌眠……”
“櫟櫟,我們馬上要通關了。”
裴輕櫟低下頭,看了眼掌心的戒指,最終,他慢慢執起蔣頌眠的右手,顫抖著把戒指推到指根。
“恭喜二位通關!”老王喊完,一顆心狠狠的落進肚子里。
可算是通關了,雖然還有一個房間沒去,但是好在關鍵性線索都被挖掘了出來,勉勉強強通關,他好把人送走。
回酒店路上,裴輕櫟情緒一直不高,窩在副駕座位中,悶悶不樂地摳安全帶。
蔣頌眠看他一眼,“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