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頌眠:櫟櫟,早飯吃什麼?我讓前臺準備好送上去。】
紅色感嘆號。
【蔣頌眠:真生氣了啊,這就把我刪了。】
紅色感嘆號。
【蔣頌眠:我跟你道歉,下次見面讓你打一頓出氣成不成?】
紅色感嘆號。
【蔣頌眠:睡了嗎寶貝,今天很想你,晚安,愛你。】
紅色感嘆號。
【蔣頌眠:樓下垃圾桶都滿了,今晚的玫瑰花就不丟了,好不好?】
無盡的感嘆號……
裴輕櫟眨眨眼,看了眼最后一條消息的發送時間。
昨天晚上十點半。
昨天晚上他到底丟沒丟玫瑰花?
好像……好像是丟了的。
難不成他每次丟玫瑰花都被蔣頌眠看見了?
他隨手抓了個東西用手指頭摳,邊摳邊心不在焉的給裴溯撥了視頻電話。
“喂,蔣——小櫟?”裴溯的臉出現在屏幕中,他掃了一眼裴輕櫟,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弟弟情緒不對勁。
“怎麼了?你怎麼用蔣頌眠的微信給我打電話?眼睛怎麼紅了?”
眼睛紅了?
好像是看蔣頌眠的消息看的。
“哥。”他吸吸鼻子,問了個不著調的問題,“哥你追別人的時候都發什麼消息啊?”
裴溯認真想了想,回答:“就問,幾天沒做想我沒?什麼時候有空?明天約不約?”
裴輕櫟:“……”
他唾棄:“你這叫追人嗎?你這叫約炮!”
真該給他哥看看蔣頌眠發的,讓他好好學學!
裴溯笑:“怎麼了,想追人了?追誰啊?蔣頌眠?”
裴輕櫟噘噘嘴,“才不是,他我還用得著追嗎?”
本來就是蔣頌眠在追他,他只要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就行了。
裴輕櫟閑不住,他站起來,拿著手機在屋里走來走去,走到冰箱前面打開看了看,又走到酒柜旁邊挨個摸了摸。
“我今天去湖中心寫生,槳不知道去哪,手機也掉到了水里,差點就回不來了。”
“為什麼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蔣頌眠是吃屎去了嗎?為什麼不看好你?”
“你說什麼呢?怎麼這麼粗俗?”聽到裴溯罵蔣頌眠,裴輕櫟一挑眉,嘴像機關槍一樣開始突突。
“要不是有蔣頌眠,我現在還在湖里呢!我跟你說,水里有水鬼,還有死人腦袋,他為了給我拿畫掉進水里,差點就上不來了!”
說完這一通話,裴輕櫟眼睛從裴溯臉上錯開,往右上角縮小的視頻框里看了一眼。
框里是舉著手機的他,和他身后裸著上半身正在擦頭發的蔣頌眠。
裴溯也看到了突然出現的蔣頌眠,他挑了挑眉毛,突然吹了聲口哨,“身材不錯啊!”
裴輕櫟炸了。
“你往哪看呢?你是不是——是不是有點大病!”說完捂住攝像頭,轉過頭噴蔣頌眠,“你為什麼不穿衣服啊?你是不是也有點大病!”
被捂住的手機里傳來裴溯大笑的聲音,“行了行了,沒別的意思,怎麼連你哥的醋都吃,哥祝你性福呢,掛了啊,趕緊辦事吧,別耽誤睡覺。”
“嘟”的一聲,視頻掛斷。
辦事?辦什麼事?能不能別誤會他們的關系?他只是收留蔣頌眠洗個澡而已。
裴輕櫟把手機往蔣頌眠那邊一丟,盤腿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今天他的情緒起伏不定,心情也時陰時晴。
陰是氣蔣頌眠演戲騙他。
晴……晴是蔣頌眠來救他,是蔣頌眠為拿畫掉進水里,是看到蔣頌眠發的消息,是……
是……
裴輕櫟腦子一片空白,直勾勾盯著半開放廚房里的蔣頌眠。
蔣頌眠洗了個熱水澡,熱得口渴,剛好沒找到自己的睡衣,于是往下半身圍了個浴巾就走了出來。
當然,99%是故意為之。
他打開冰箱,從里面拿出一瓶冰水打開,仰著頭喝水,因為喝的太急,水從唇角溢出,劃過線條分明的下頜,劃過喉結,到肌肉結實的胸膛上消失不見。
裴輕櫟的目光從赤裸的蜜色胸膛上收回,又落在那個如駝峰一般的喉結上。
隨著吞咽的動作,喉結也上下移動。
上,下,上,下……
頻率就像裴輕櫟的心跳,撲通,撲通,撲通……
“櫟櫟。”
“嗯?”裴輕櫟回過神,“洗完了?洗完了就趕緊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還沒忘記剛才說的話,堅決不能讓蔣頌眠睡在他房間里。
“沒換洗衣服,讓我住一晚吧,我睡那邊。”蔣頌眠指了指左邊的臥室。
“我保證不做別的,就只是睡覺。”說完,蔣頌眠身子猛地晃了一下,再抬頭時緊緊皺著眉頭,拇指死死按在太陽穴上。
裴輕櫟嚇了一跳:“你、你怎麼了?”
“沒事,后遺癥罷了。”蔣頌眠擺擺手,走到沙發坐下,雙手捂住腦袋。
“后遺癥?什麼后遺癥啊?”
“腦震蕩,好好休息就沒事。”蔣頌眠再抬頭,眼底泛著血絲,說出來的話可憐巴巴,“讓我休息一下吧,我昨天談生意,就睡了三個小時。”
裴輕櫟什麼都沒說,沒趕人也沒答應,直接跑回自己臥室里反鎖上門。
這是默認蔣頌眠住下了。
沒有手機玩只能睡覺,裴輕櫟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直挺挺坐起來。
不對啊?今天晚上怎麼沒有玫瑰花?
他從床上下來,輕手輕腳跑到門口,想偷偷看一眼玫瑰花送來沒有。
門開了一條縫,紅色的玫瑰就擺在門口的小桌子上。
今晚的垃圾桶里空蕩蕩的,玫瑰則重新住進了裴輕櫟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