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蔣頌眠腳下的兩只船突然背道而馳,眼看著就要當場表演一個劈叉時,他順勢翻進水里,砸了個不小的水花出來,把裴輕櫟嚇了一跳。
“蔣頌眠!”
生氣歸生氣,裴輕櫟也知道人掉進水里不是鬧玩的,手忙腳亂往水里一撈。
把籃球給撈了上來……
蔣頌眠還在水里冒泡,再不拽上來,就要喝飽了。
裴輕櫟咬咬牙,把自己大半個身體探出去,拽著蔣頌眠的胳膊,卯足了勁兒往上拽。
“蔣頌眠!你往上爬啊!”裴輕櫟大喊,恨蔣頌眠一米九多的個子連個船都爬不上來,“你別死在這兒!”
本來沒有水鬼的,蔣頌眠做了頭一個水鬼去禍害別人可怎麼辦?
在水里演了一會兒,蔣頌眠覺得自己目的達到,裴輕櫟看上去沒那麼生氣了,于是不再故意下沉,由著裴輕櫟把自己拽上去。
躺在船板上還在繼續演,他死死閉著眼睛,任裴輕櫟怎麼喊都沒反應。
按照蔣頌眠所想,接下來慌張失措的裴輕櫟會為他做人工呼吸。
“蔣頌眠!”裴輕櫟確實驚慌失措,腦子里一片空白,想都沒想一巴掌甩了上去。
“啪!”
“蔣頌眠你醒醒!”
“啪!”
“蔣頌眠你別嚇唬我!”
“我醒了。”蔣頌眠一把抓住裴輕櫟高舉起來的手,左臉臉頰火辣辣的疼,“沒被淹死也被你打死了。”
裴輕櫟松了口氣,一下子跌坐在那里,已經忘了剛才蔣頌眠騙他的事。
“這都什麼事啊,我只是想畫個畫而已……”他噘著嘴,看了眼濕漉漉的蔣頌眠,又看了眼周圍的蘆葦叢。
他這輩子就沒經歷過這麼糟糕的事。
蔣頌眠捂著嘴咳了好幾聲,咳完了掀起眼皮看他,“你脖子上面頂的是腫瘤嗎?一個人藏在這里,出事了叫都沒人聽見。”
“你腦子才是腫瘤!”裴輕櫟下意識懟回去,后知后覺意識到不對勁,“……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然后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質問蔣頌眠:“你又跟蹤我?”
怎麼知道?當然是上輩子的經驗。
那時裴輕櫟不見了,全酒店工作人員一起出動找人,找到凌晨都沒找到一根毛。
監控里顯示裴輕櫟最后消失在教堂附近,于是有人提出去教堂旁邊的湖里打撈,蔣頌眠赤紅著眼瞪那人,但良好的素養讓他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
最后沒辦法,蔣頌眠再不愿相信,還是坐上船,親自跟打撈隊去湖中心,卻發現裴輕櫟就蜷縮在那個搖搖晃晃的小船里。
蔣頌眠難以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這世界上有那麼多種失而復得,這一次最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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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頌眠:“櫟櫟,我要把你操——”
“啪!”
第8章 玫瑰花不丟了好不好
最后還是蔣頌眠把船劃回岸邊的。
兩個人一個像河豚一樣鼓著腮幫子,一個像鯰魚一樣渾身濕噠噠,一起走進電梯,裴輕櫟按了9樓,蔣頌眠沒按。
裴輕櫟提醒道:“你沒按樓層。”
蔣頌眠昂貴的手工皮鞋在往外滲水,偏偏還要凹造型,單手插兜,扯了扯嘴角,“我也去9樓。”
9樓,不會要回那個家庭套房吧?
“叮!”
電梯門剛開一條縫,裴輕櫟就抱著畫沖出去,跑到自己房間門口,刷卡開門關門鎖門幾秒鐘完成,才放下心。
不給變色老流氓一點機會,他轉身把畫放在茶幾上,脫了外套打算洗澡。
“滴滴!”
裴輕櫟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回頭看。
蔣頌眠手里拿了一張黑色房卡,神情淡然的走進來,重新關門鎖門。
“你!”
蔣頌眠勾起嘴角,“我這張是主房卡,你那張是副房卡。”
“不要臉!”裴輕櫟把他往外推,“你給我出去!這是我的房間,我花了錢的!”
“櫟櫟。”蔣頌眠被裴輕櫟推了一下,背撞在門板上,討饒般舉起手,給他看了眼手里的手機。
“你的手機肯定找不回來的,就算找回來也不能用,你先用我的給裴溯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嗯?”
裴輕櫟考慮了一會兒,覺得蔣頌眠說的對。
他每天晚上都要給裴溯打視頻電話,如果今天晚上聯系不上,他哥肯定要擔心。
“好,打完電話你就要出去。”
“可以,但我在這邊沒有房間,能不能借用你的浴室沖個熱水澡換身衣服,我現在很冷。”
裴輕櫟抬眸看了一眼蔣頌眠。
眼前的人頭發亂糟糟搭在眉間,嘴唇發白繃緊,看來是凍得不輕。
他心軟了一下,“好吧。”
蔣頌眠果然只是去沖澡,去臥室后還關上了門。
裴輕櫟則點進蔣頌眠的微信,打算給裴溯撥個視頻電話。
微信頁面彈出,他剛要去搜裴溯的名字,卻看見放大鏡下面的那條置頂消息。
【櫟櫟寶貝。】
裴輕櫟:“……”
紅色從頭發開始掉色,掉的滿臉滿脖子都是通紅的,他一害羞,眼睛又不自覺的冒出些生理性的淚水,看著十分好欺負。
這、這什麼備注啊?他爸他媽都已經很多年沒叫過他寶貝,這也太羞恥了。
蔣頌眠給他備注“櫟櫟寶貝”,他給蔣頌眠備注的什麼來著?
變色老流氓。
哦不對,他已經把蔣頌眠拉黑了……
想到這里,裴輕櫟大拇指在那個消息框上面彈來彈去,最后他轉身看了眼臥室門,猜測蔣頌眠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才放心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