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急了。
一開始只是想討點甜頭,順便嚇唬嚇唬裴輕櫟,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而裴輕櫟看上去浪的很,酒吧里呼朋喚友,學校里風流人物,有什麼新鮮事他都能插上幾句,有什麼好玩的場子他都想去看看,但其實裴溯把他管教的很好,裴輕櫟內里什麼臟人臟東西都沒接觸過。
規規矩矩的人裴輕櫟看不上,表面上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只有比他更會玩的人才能吸引他羨慕的目光。
他喜歡熱烈的紅玫瑰和紅發,喜歡打破墨守成規的畫風,喜歡釋放天性的搖滾說唱,喜歡一切瀕臨生命極點的運動。
上輩子的蔣頌眠根本留不住這樣的裴輕櫟。
他不該這麼著急的……
小白肉條縮回蚌殼里,就再難撬開了。
裴輕櫟把門緊鎖,去洗了個澡,也站在鏡子前面打量自己。
一副被狠狠寵愛過的模樣。
裴輕櫟唾棄自己,使勁拽著自己的頭發蹲下,喃喃道:“為什麼會流鼻涕啊……”
他從小愛干凈,跟其他小朋友在樓下玩絕對不會往花壇里鉆,小皮鞋被人踩臟了都要拿紙巾仔仔細細擦干凈才行。
流鼻涕這種事簡直是他的噩夢,尤其是當著蔣頌眠的面。
蔣頌眠還用手替他擦了鼻涕。
“臭變態——”
“叩叩!”門突然被敲響。
“你、你又要干嘛啊?”裴輕櫟走到門邊,小心翼翼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
蔣頌眠先是抓了一把門把手,發現擰不開,只好解釋道:“開一下門,我讓助理送了新睡衣。”
“我不要,我有睡衣。”
“你的睡衣破了,穿新的。
”外面的人好像走開了,又拖了把椅子過來,“放在門外的椅子上,你待會兒拿進去。”
說完直接離開。
裴輕櫟趴在門上繼續聽,聽到大門開關的聲音響過才敢把鎖打開。
門外椅子上放了一套奶白色的短袖睡衣,蔣頌眠不在。
裴輕櫟確實不想穿那個只剩一個扣子的敞懷睡衣,他把新睡衣拿進去,關門之前在門縫里瞥見幾乎占了半個茶幾的玫瑰花。
他愣愣看了會兒,用力把門甩上,重新上鎖。
沒出息,不就是幾束玫瑰花。
他蹦到床上拿過手機,把蔣頌眠的備注改成“變色老流氓”,五分鐘后,覺得還不解氣,直接把老流氓拉黑。
【祁愿:@裴輕櫟 完事沒?完事來聊聊?】
【祁愿: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都沒敢直接去敲你門打擾你。】
【裴輕櫟:完什麼事?】
【王聞笙:你跟天菜走了這麼久他居然不拉著你打炮?是你魅力不夠了?】
裴輕櫟要強就要強在什麼事他都要爭一爭。
【裴輕櫟:屁!剛來了兩發。】
怕祁愿他們不信,裴輕櫟直接沖著自己的鎖骨拍下照片發過去。
【祁愿:裴輕櫟,說真的,天菜這發揮已經可以了,你還要多會玩的啊?】
多會玩的?
裴輕櫟臉一紅,他說的會玩又不是指在床上,怎麼一個兩個都誤會他的意思?
蔣頌眠壓根不是他的理想型,總要管教他,這也不許那也不許,跟他哥一樣。
想到這里,裴輕櫟恍然大悟,他哥這是又找了個接班人替他管自己呢?怪不得蔣頌眠這麼入他哥的眼!
【裴輕櫟:我們性格不搭,他連璽霖是誰都不知道,也沒看過拉力賽,以后我跟他在一起聊天,總不能聊金融聊投資吧?】
關鍵是那玩意兒他也不懂啊。
【王聞笙:你們聊過幾次了?如果實在聊不到一起,倒也不必勉強。】
聊過幾次?裴輕櫟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好像就相親當天聊過一次,也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各自的家庭和工作學習情況,至于更深入的愛好,還沒來得及聊。
但蔣頌眠那天晚上的表現,已經讓他想要拒絕了。
【祁愿:我就喜歡這種成熟穩重居家的男人,裴輕櫟你真不要的話,要不讓給我吧。】
【裴輕櫟:???】
【祁愿:開玩笑,我睡覺去了,拜。】
裴輕櫟很討厭別人跟他開這種玩笑,但從小到大經常有人跟他開玩笑。
“你哥管你這麼多,你要是不喜歡,我去給他當弟弟吧!”
“你這表不戴了給我玩幾天唄!”
“你買了摩托你哥又不讓你騎,干脆給我算了!”
裴輕櫟就是這樣的人,他有可以主動跟別人分享的東西,也有別人絕不能覬覦觸碰的東西。
但他完全忽視了,蔣頌眠只是一個跟他相過親的好感對象,或者說好感都太過分,更準確來說只是一個失敗的追求者。
而不是他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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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頌眠備忘錄第⑧條:裴輕櫟喜歡睡左邊
第7章 失而復得的感覺
裴輕櫟提心吊膽了幾天,再也沒有碰到過蔣頌眠。
訂的床被運到左邊的空臥室,裴輕櫟偷摸過去看過一眼,床褥整齊,壓根沒人睡。
蔣頌眠消失了,但每天早上依舊會有清淡可口的早餐擺在桌上,到了晚上會有999朵紅玫瑰送到門口。
裴輕櫟不想占蔣頌眠的便宜,按照總統套的標準給酒店補了差價,然后安心享受早餐。
而蔣頌眠送來的玫瑰花,只要花瓣有點蔫,就直接拿下去丟掉,不再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