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來時,他們桌上多了一個人,走近一看,居然是蔣頌眠,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成年人坐在三個學生當中顯得格格不入。
“蔣頌眠?”裴輕櫟站在桌邊,非要把人拉起來,“你起開,這是我的座位!”
“哎裴輕櫟,你讓蔣哥坐這兒唄,再加個椅子不就行了。”祁愿很有眼色,一口一個蔣哥喊著,直接招呼服務員加了張椅子,就放在裴輕櫟身邊。
裴輕櫟:“……”
“謝謝。”蔣頌眠人前裝正經,坐下的時候拉了一下椅子,把裴輕櫟拉得更靠近他身邊。
“你來這里干嘛?”裴輕櫟問。
“已經很晚了,你不回我消息,劉老師說你們出來吃飯,所以我來找你。”蔣頌眠點了點自己的手表,一塊八百來萬的江詩丹頓。
祁愿眼睛都直了,裴輕櫟卻沒注意,他只是簡單的看了眼時間。
“才十點多,難道你沒有夜生活的嗎?”
“這邊治安不怎麼好,我很擔心你……櫟櫟。”
一聲櫟櫟用盡了渾身溫柔,祁愿幾個人都用曖昧的眼神瞅著裴輕櫟。
偏偏蔣頌眠的目光只跟著裴輕櫟一個人,對另外幾個人客氣禮貌但疏離。
裴輕櫟坐立難安,蔣頌眠眼睛就像帶了鉤子似的掛在他身上,不知道的還以為蔣頌眠已經對他情根深種非他不可了。
他再也坐不住,只好站起來,“既然時間不早了,那就回去睡覺吧,說好的今天我請,我去結賬。”
蔣頌眠拉住他,“我已經結過了,走吧,櫟櫟。”
“……”
這人怎麼這樣啊?憑什麼幫他結賬,好像他們很熟一樣。
臨走前,蔣頌眠又跟宿舍其他三個人聊了起來。
“櫟櫟他胃不好,以后吃飯的時候,拜托大家幫我看著點,別讓他吃辣。
”
裴輕櫟無辣不歡,聞言十分震驚地看著蔣頌眠,這人居然要斷他生命之源!
“誰跟你說的我胃不好?”
“大舅哥。”
“……”
這什麼人啊?當著他哥的面喊大舅哥也就算了,當著祁愿他們的面也喊,這讓他怎麼解釋?
但是蔣頌眠說的沒錯,他的胃確實不大好,吃什麼都不消化不吸收,將近一米八的人只有不到一百斤,平時在家吃飯,裴溯都是禁止他吃辣的。
不過……他哥怎麼什麼事都跟蔣頌眠說?到底是他裴輕櫟的哥還是蔣頌眠的哥?
蔣頌眠又是怎麼找過來的?他在酒吧時能找到,他在酒店也能找到,連他出來吃個飯都能找來,蔣頌眠——
蔣頌眠是不是在跟蹤他?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裴輕櫟氣得不行,拉著蔣頌眠上車。
“你是不是跟蹤我?”
“沒有。”
“那你怎麼每次都能找來?”裴輕櫟食指飛速摳安全帶,“嗤嗤”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偏偏他自己察覺不到。
蔣頌眠看了眼快要被他摳出洞的安全帶,忍不住笑,又不敢告訴他自己卡了重生bug,于是打算用沉默來回應這個問題。
“你說話啊?”裴輕櫟覺得蔣頌眠被自己說中了心虛,越發來勁,“叫我說中了吧?跟蹤我?你這是正常追人的方法嗎?你這是不擇手段!”
“你管我用什麼方法用什麼手段,只要最后我的目的達成不就行了?”
裴輕櫟瞪眼:“我是不會答應你的,你死心吧,你再這樣,我們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蔣頌眠不置可否,就上輩子的失敗經驗來看,他越是溫柔小意把人捧著哄著,裴輕櫟越是對他禮貌疏離,就非得走不尋常的路線,才能讓他多看兩眼。
“櫟櫟,我有很多種辦法讓你答應我,而且裴溯不敢對我說什麼,如果你還學不會乖一點,我就只能先把你操一頓,操乖了再說。”
蔣頌眠把車門落鎖,俯身過去,兩個人鼻尖隔了不到一根手指頭的距離,裴輕櫟退無可退,蔣頌眠步步緊逼。
“我已經憋了很久,而且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對你也沒有半分自制力,你不要總是挑戰我的極限。”
沒能追上裴輕櫟這簡直是蔣頌眠人生中最失敗的事,天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他以為重生回來,再次面對裴輕櫟的時候能穩下心神慢慢部署,卻沒想到那種得不到的焦躁愈發變本加厲。
“裴輕櫟,我一定會追上你。”
裴輕櫟慫了,他伸出食指推了推蔣頌眠的肩膀,“你、你離我遠一點。”表白就好好表白,說什麼葷話。
蔣頌眠坐回去,開車回酒店。
回到酒店裴輕櫟又要使小性子,他怎麼忘了,蔣頌眠也住在這兒!
回臥室前,裴輕櫟抓著門把手,警惕地看向蔣頌眠,“這是我的臥室,你不能進來,你睡對面。”
蔣頌眠一臉認真:“那邊沒床。”
“怎麼可能?”裴輕櫟兩三步上前,一把推開左邊臥室的門。
“……”
還真他媽的沒有床。
裴輕櫟轉身就走,“我去前臺重新開房。”
蔣頌眠不攔,等裴輕櫟走到門口,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時,才慢悠悠開口。
“再開一間也是這里,你以為你是怎麼拿到這間私人房房卡的?”
裴輕櫟:“……”
“那我換——”
“這邊三星以上的酒店,我基本都有投資。”
“我——”
“小旅館的話,確實沒有投資。”蔣頌眠的表情好似有些懊惱,“但是那種房間,屋子連十平米都沒有,只有一張單人床,床單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上面沾著灰塵,毛發,說不定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