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侯:“我的要求只有一個,你殺了我。”
凝清詫然看著人。
白侯:“這天下只有你能殺了我。”
這話不假,他是不死的,他體制特殊,若是被攜帶天道之人所殺,便會將神魂壓縮成普通人的靈魂。
能帶著修為入黃泉。
凝清醒悟:“因為我借的天道的力量還在是嗎?”
白侯張開手,等著凝清動手。
凝清看著白侯:“不后悔?”
白侯笑:“不后悔。”
凝清拿出自己的劍。
白侯:“哎別,別用這把劍。”
凝清:“什麼意思?”
白侯望著睡著的池曳:“這把劍是他肋骨所造,你用此劍是凝聚不了天道的力量的,換一把,此處如此之多的廢劍,隨意一把即可,我不挑。”
凝清握著劍,他斬斷乾坤借天道的力量時,也無法使用此劍,只能用天地朝露凝成劍使。
凝清:“為什麼他肋骨會凝聚不了天道。”
白侯:“我雖然是想死,但我可不想死在泄露天機這一塊,泄露天機的反噬,哪怕是我也扛不住,死了連灰都沒有,太慘,所以你別問。”
白侯在地上隨意挑了一把不丑的劍遞給凝清:“來吧。”
凝清將天道之力運在劍上,遲遲未動。
白侯看情景,先是道:“抱歉,對你沒說實話。”
凝清緊緊抱著池曳。
白侯望著天:“你身上背負天道,是天道的容器,天道無情,你若是救了他,你會死。”
說完白侯拿過凝清手里的劍刺穿自己的心臟。
他躺在地上,望著凝清:“謝謝。”
笑著閉眼。
凝清抱著池曳,一縷陽光灑在池曳的臉上,很安詳。
他拿出舍利子,先后給滄山派的人和他一對兒女寫了訣別信。
毅然捏碎舍利子,得到一顆種子,然后來到了無色/界。
凝清仔細給池曳清洗干凈血漬,讓池曳躺著,自己拿著花種用精血澆灌,一處一處的種花。
每開一朵往生花他就跪下一拜。
“求神佛救我阿曳,讓他醒來。”
“求神佛救我阿曳,讓他醒來。”
“求神佛救我阿曳,讓他醒來。”
池曳周圍一片長滿了往生花。
凝清發現了,他造血的速度被天道抑制了,到了最后,他如同凡人一般,無法再生一滴血。
但他不敢停下,若是因為誠意不夠,阿曳就再也醒不來了。
漸漸的凝清臉色蒼白,唇色如雪一般。
他慢慢回到池曳身邊,再也支撐不住跪在池曳身旁,雪瀛劍從他體內出來給他撐著。
凝清落下最后一滴血在池曳耳邊,連同那顆花種一起落下。
池曳耳邊長出一朵純白的往生花。
周圍都是紅的,就這一朵是白的。
凝清笑,低頭去親池曳的額頭:“希望你以后一直平平安安。”
笑完就失了力,倒在池曳身旁。
一陣風吹過來,吹動漫山遍野的往生花,美不勝收。
金光降落,刺眼的光讓池曳下意識伸手遮住眼睛。
他莫名聽見一聲嘆息,像是天地又像是人,像長者又像嬰孩。
池曳開口:“凝清。”
神魂歸位,金光散去,池曳在漫山的紅色當中看見了自己身旁白色的凝清。
他冷靜的伸手去碰凝清的臉,如同冰山一樣刺手。
池曳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無喜無悲,似乎感情瞬間被剝奪了。
池曳摸著自己的心,跳動得很快,就像被灌滿了炎,要裝不住了,立刻就能被撐爆。
“凝清。”
池曳再次輕聲喊。
“凝清。”
他就這麼握著凝清的手喊,想將凝清喊醒。
直至凝清的手開始消亡。
池曳猛然回神,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他摸著自己的血,思緒開始活絡,他給凝清輸送靈力保存凝清的身體,他試圖將凝清的神魂拉過來,大不了不要這個身體。
可是他做不到,天道的力量將神魂和身體鎖為了一體,二者會一起消散。
池曳慌忙想辦法給凝清造血,身體還未消散就說明還沒死。
只要能造血,以凝清的修為,肯定能自愈。
試了許久,無色/界沒有黑天,池曳也不關心過去的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的靈力運入凝清體內時就能勉強生出血,一旦撤出,那點生出的血也會消散。
天道不能奈何他。
卻能為難凝清。
池曳抱著人,思考了許久總算想出一個辦法。
他將自己的精血換給凝清,用自己心臟壓制住精血為凝清所用,這樣天道也無可奈何。
一直以來痛感是別人十倍的池曳在動手挖心時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痛楚。
他看著凝清的心臟,用盡最后一絲靈力將其鎖在凝清給自己的骰子里,為了防止丟失,將骰子融進神魂,成了本命武器。
天地又是一聲嘆息:“你啊。”
池曳笑了,他的傷口已經愈合,只是缺失了這些東西,他很虛弱,現在若是出現一個人,哪怕是個普通人都能一刀殺了他。
池曳躺在凝清旁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盯著凝清看。
這是最后的辦法了。
凝清的臉色在回轉,沒了他的靈力身體也不會消散。
池曳就這麼一直看著,彷佛怎麼都看不夠。
“阿曳。”
腳步聲走近,池曳沒力氣回頭。
“阿曳。”
墨知望著地上的兩人,心疼極了,他過去抱起池曳。
“阿曳,你的精血呢?你的心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