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霽征求了衛瑜的意見,決定他們也去河邊放河燈。
都城內的河流主干道要寬些,上面還有行船和畫舫,河燈放上去只會被船只沖散,翻進河里直接給淹了就很可惜,到底放河燈人們就是想許個愿求點什麼,這河燈都翻了沒了,那豈不是意味著愿望也要落空?這也忒不吉利了些。
因此放河燈的地方是在支流上,支流河道要狹窄得多,就正適合用來做這種娛樂活動。
放河燈的人也不少,秦霽他們一行人也得老老實實地排著隊等前邊的過去了才能上前去。
許是去年的元宵因著先帝大喪民間暫時取消了娛樂活動,人們錯失了去年的上元節燈火,所以今年的人就格外地多一些,也有可能是上元節一直以來人就很多,只是從前秦霽不曾見過。
排了好一陣的隊,才輪到了秦霽他們去買河燈。
看到了老板擺出來的河燈樣式,秦霽便明白了為何這里的人會比河對面的更多了。
尋常的河燈都是做成了蓮花的形狀,所以也有人將河燈叫做蓮花燈,這老板是個別出心裁的,他不光做了最常見的荷花燈,還有兔子燈、狐貍燈、貓咪燈這些動物形狀的,個個小動物形狀的燈瞧著便憨態可掬,特別能吸引客人。
尋常的蓮花燈兩文錢一個,而動物形狀的要五文錢一個,貴上不少。
只不過上元節一年就這麼一回,大多數的人都是不拘著這五文錢的,哪怕就是普通的百姓見著了這麼別致的燈也想買上一個,左右不是日日都要用到的柴米油鹽,奢侈一下也無傷大雅。
若是不想花這五文錢,也可以買蓮花燈,蓮花燈的價格也都是統一的兩文錢一個,隨意在哪個攤子前買都是可行的。
秦霽摸了三十五個銅板給老板:“老板,我們七個人,都要動物燈。”
老板一下子就收到了三十五文錢,高興得臉上的褶子都笑了出來:“好嘞!客人隨意挑選,我做的燈質量都是極好的!”
秦霽干脆就根據大家的面具來選了燈,一人拿了一個,老板提供筆墨和紙條,可以寫自己的愿望,寫好了就放進河里,讓河燈順著水流飄向遠處。
“阿瑜,你想寫什麼愿望?”秦霽探了個腦袋過去,試圖偷看一眼。
衛瑜擋得快,秦霽沒能看著。
“愿望哪有說出來的?都說愿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衛瑜擋著自己的小紙條寫完了愿望,拿起紙條吹了吹墨。
秦霽:“你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實現。”
衛瑜把小紙條疊了起來,放進貓咪形狀的河燈里:“那要是我想上天呢?你打算怎麼幫我實現?”
秦霽陷入沉思。
他回現代社會去抗一架飛機回來能行嗎?
“你快寫,寫好了我們一起去河邊放燈。”衛瑜催促道。
秦霽這才提筆,在小紙條上刷刷刷寫下自己的愿望。
他的愿望很簡單,那就是希望他的阿瑜可以過得快快樂樂、平平安安。
至于秦國的國泰民安,他們可以攜手去實現,不需要許愿。
陳玄文他們幾個自然是不敢搶在秦霽和衛瑜的前面去放河燈的,秦霽和衛瑜牽著手下到河邊時,他們就捧著自己手里的那一盞河燈,等他們放完了河燈上來之后再下去。
雖說這支流的河道不像主干那邊深得能行大船,但是人若是掉下去了還是很危險的,再加上河邊本來也沒有多寬敞,人一多了便容易擠上。
為了這放河燈的人能安安全全地放河燈,賣河燈的那個老板還會在一旁看著點人,要是河邊的人多了,便先攔著要放河燈的客人。
河水冰涼,衛瑜將河燈放下之后便不再管了,秦霽手伸進了河里可勁地撥水,蕩起了漣漪來,將那兩盞河燈也給蕩得跟著搖晃。
“你別攪和了,就讓這兩盞燈自己漂著,水里那麼冷,你也不怕凍著。”衛瑜去扯了扯秦霽那只撥弄著水面的手臂。
秦霽把手收回來,甩了甩手上沾的水:“我們的燈必須得放到遠處去。”
衛瑜忍不住捂臉,秦霽這幼稚的好勝心究竟是哪里來的?
放完了河燈,又眼看著河燈在秦霽的人工助力之下漂得越來越遠,秦霽和衛瑜才上了岸,等著陳玄文他們也放河燈。
陳玄文也就罷了,雖說他名義上也叫暗衛,可到底是簪纓世家的子弟,和白鷺他們這些無父無母,從進入暗衛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和常人的生活不會再一樣的暗衛是不同的,他小時候上元節也會和家人一起出門來玩,也許他哪一年就在這里放過河燈。
而白鷺他們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暗衛營里的大家以兄弟姐妹相稱卻又不敢深交,怕哪一日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外面會讓人難過。
暗衛們看起來只要在秦霽出宮時跟著貼身保護就行了,實則不然,他們在秦霽的周圍潛藏著,以防有刺客出現,有時候蹲的屋頂,有時候蹲的是房梁,還有暗衛遠赴異國他鄉,執行著不可說與人聽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