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采些雪來煮茶吧,再收集些臘梅花,等晾干了明年夏日用來泡花茶。”衛瑜拿起了一張蝴蝶模樣的剪紙,掛到了臘梅的樹枝上。
“只有一只蝴蝶,是不是太寂寞了?”秦霽伸出手指戳了戳掛著蝴蝶的樹枝,竟還真有那麼幾分振翅欲飛的美感。
衛瑜無辜道:“那該如何是好?我們就只剪了這麼一只蝴蝶。”
秦霽驀地放下了手里的漿糊,雙臂探進了衛瑜的斗篷里,環著衛瑜的腰將人給抱了起來轉了一圈。
衛瑜的斗篷旋開了一個漂亮的大擺。
“還有一只蝴蝶在這里。”秦霽說。
怦然一刻,叫人魂牽心動。
“秦明徹,你當真是越來越巧言令色了。”衛瑜不自在地偏過了頭,見四下里并無人瞧見他們的親昵姿態,方才松了心神。
秦霽反駁道:“這怎麼能叫巧言令色?這分明是情話。”
衛瑜發現在臉皮厚這件事情上,他還是比不過秦霽的。
“不與你說了,趕緊把剩下的貼了進屋去,我要烤火。”衛瑜道。
秦霽這才把衛瑜給放開,彎下腰撿起漿糊,去貼剩下的福字和剪紙。
將昨日的作品都張貼完畢,兩人便回了屋內,坐到了炭火邊伸著手烤火驅寒。
白鷺將還沒有化成水的積雪用端了進來:“殿下,用這雪水和臘梅花煮什麼茶?”
秦霽作為皇帝,全秦國最好的茶葉都在他這里了,而秦霽又什麼好茶都給衛瑜喝,衛瑜那個用來存放茶葉的柜子里堆滿了茶葉,每次煮茶都要好好挑選一番。
“你看著拿就是。”左右都是好茶,倒也不拘非得拿哪個。
白鷺依言,便去柜子里隨意拿了一種茶葉來,拿過來之后便開始煮茶。
作為皇帝手下的暗衛,白鷺會的遠不止保護主人用的武功,有時候暗衛也要執行潛入任務,為了任務的完成度,什麼都得會一點兒。
白鷺作為所有女暗衛中最出色的那一個,武功自是不在話下,一些大家閨秀會的技藝有很精通。
就拿煮茶來說,秦霽煮的茶就遠遠不如白鷺煮的好。
可是架不住秦霽覺得白鷺一直待著會影響到他和衛瑜的二人世界,于是在白鷺煮好茶之后便讓人去做別的,用不著她留下來伺候。
白鷺妥妥的工具人了。
“要是能日日都像這兩天這樣過得悠閑,可以睡到自然醒,也沒有什麼事要忙碌,只管吃喝玩樂,那該多好。”秦霽剝著桔子,做著他的春秋大夢。
衛瑜笑道:“那你可得好好地跟昭兒念念,叫他長得快些。”
秦霽這人,確實在非常敬業地當皇帝,奈何他心中所系并非權力二字,別的人是恨不得在皇位上待到死的那一刻,而秦霽想的則是只要秦國好、百姓好,這皇位早早地讓給秦昭來坐又有何妨?
“罷了罷了,孩子還是得慢慢養大的。”秦霽遺憾地擺了擺手。
兩人就這麼消磨著時間,什麼也不管,也算得上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只是他們再想躲閑,也總會有事情找上門來,還不得不理一理的。
衛國送來了一封信,還鄭重點明是家書,也就是只能給衛瑜看的。
“什麼家書不家書的,阿瑜跟我才是一家人,和他們可不是。
”秦霽從后面環著衛瑜,下巴就擱在衛瑜的肩膀上,“阿瑜,快讓我瞧瞧是誰寫信來放屁了。”
衛瑜拿信封拍在了秦霽緊緊抱著自己腰的手上:“你上哪里學了這粗俗的話?”
秦霽:“對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可談不上粗俗不粗俗。”
衛瑜拿秦霽沒辦法,只好趕緊拆了書信。
沒有急著去看書信上究竟寫了個什麼內容,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最后的落款上去。
落款是:兄,衛瓊。
秦霽頓時瞪大了眼睛:“好你個衛瓊,還有臉寫信來,當著是豬身上的肥肉都不如他的臉皮厚!”
衛瑜和衛瓊已然是徹底鬧翻了,寫信來,還是走的兩國邦交的路,不是以他個人的名義送到秦國來的,秦國這邊也確實不好拒收。
“先看看他在信上說了些什麼。”衛瑜安撫地偏頭蹭了蹭秦霽。
秦霽嘟囔:“他那狗嘴里定然吐不出象牙來。”
書信的篇幅有些長,折了好幾頁才放得進信封,衛瑜只好攤開來看。
衛瓊在書信的前面,先問候了一下衛瑜,問他在秦國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委屈,自由不自由,還問衛瑜在秦國是不是吃得不習慣,穿得不習慣,要是不習慣的話他就送些東西過來,一定會讓他過得舒服些。
秦國和衛國的飲食文化和服飾文化確實都有不同,然而卻不會存在衛瑜吃不習慣、住不習慣的問題。
整個皇宮只供著皇帝和皇后兩個主子,而秦霽又供著他,要什麼有什麼,得了什麼好東西秦霽都能巴巴地送給他,將庫房都給堆得滿滿當當,他怎麼可能會過得不習慣?
“阿瑜你瞧,衛瓊當真是個沒誠意的,要是他真的有誠意,便將東西直接送到秦國來,任憑你是留下還是扔了,那總歸才是有心意的做法,他就知道嘴巴上客氣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