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霽到底還是要比衛瑜的精力好些,因而在衛瑜仍舊熟睡時便睜開了眼。
奈何被窩實在是太暖和,被窩里面還有他的老婆,兢兢業業到了年底的皇帝陛下愣是待在了床上不起來。
衛瑜要比秦霽醒得晚些,一睜開眼就和秦霽對上了視線。
“早,阿瑜。”秦霽本就單手撐著腦袋,在默默地注視衛瑜,衛瑜醒了之后,他歪了一下頭,一個吻就落到了衛瑜的額頭上。
衛瑜慢吞吞道:“你可真是能胡扯的,現在還早呢?”
秦霽笑起來,抱住了人,將衛瑜反手挪到了自己的身上去,而自己躺了下去。
衛瑜絲綢一樣順滑的青絲就這麼垂落了下去,散在了秦霽的脖頸和胸膛。
“好了,快起來。”衛瑜俯下身給了秦霽一個吻,“不是說今天畫師要來給我們畫像嗎?”
秦霽:“我叫他下午來,這會兒還沒有到時間呢。”
說著,秦霽的肚子很有存在感地響了一下。
衛瑜沒憋住,樂得摔在了秦霽的身上,笑得身子都在顫。
秦霽咬牙,他這肚子早不叫晚不叫,怎的偏偏在這個時候叫了出來?這什麼不爭氣的東西?
“起來起來。”衛瑜笑夠了,從秦霽的身上翻了下來,穿上了鞋。
秦霽只好也起身,叫了宮人進來伺候洗漱。
給自己和衛瑜畫一張畫像是秦霽半個月之前才有的想法,只是那個時候他和衛瑜都忙得腳不沾地,每天晚上頂多也就親親抱抱,再多一點就是動動手,連更親密一點的都沒有,屬實是騰不出來更多的時間坐著等畫師來給他們畫像。
臘月二十九便剛剛好,兩個人都沒有旁的事情絆住腳。
秦霽為了這幅畫像還專門準備了兩套紅色的新衣,尚衣局出品的情侶款,今天就穿上讓畫師來給他們畫一幅,等墨干了之后便裱起來,日后要掛到萬象宮的寢殿里去,掛最矚目的墻面。
在秀恩愛這件事情上,秦霽一向是無師自通。
洗漱穿戴完畢,離往日里用午膳的時辰也差不了多少,秦霽干脆叫御膳房提前將午膳給送過來。
“今天的這道火腿燉冬筍味道不錯,而且看起來和御膳房往常的菜式都不一樣,御膳房這是來了新人?”秦霽嘗了一口火腿肉,又喝了一口湯,無比滿足。
“回陛下,御膳房的蘇師傅感染了風寒,不敢帶著病體在御膳房做事,這兩日是他的徒弟負責做菜。”高德不愧是皇宮總管太監,什麼都知道。
“大過年的感染了風寒啊。”秦霽又喝了一口湯才道,“那就以朕的名義賞他一些桔子,希望他的風寒能早些好起來。”
高德:“是。”
秦霽深知古代的人生病要遭的罪遠超現代人,因為古代并無現代社會那麼豐富的醫療資源,要是特別窮的人家,連大夫都還請不起。
送一些桔子過去,就當是給那個蘇師傅送一些過年的喜氣了。
秦霽經常對自己手底下的人進行人文關懷,紫極殿伺候的這些人每個人也都能得到一份賞錢和一盤桔子。
可不能小看這桔子,桔子是從外地來的貢桔,走的水路一路運了過來又換了陸路,一路上要走好多天。
秦霽吃桔子時都忍不住會感嘆一番自己這個皇帝當著果然待遇是不一樣。
衛瑜忙著給宮外派賞賜也沒有忘記了宮內,只是內外賞賜各有不同,卻將各個都考慮到了的,沒有人會少這一份過年的心意。
“下午畫師過來給我們畫像,待他畫好離開之時也給他裝一些桔子帶回去。”衛瑜道。
高德:“殿下請放心,奴婢一定記住。”
衛瑜想著,這些日子他和秦霽都沒有少啃桔子,殿內又燒著地龍和炭火,干燥得要命,上火也就變得更加容易,秦霽之前上火還委屈巴巴的吃了兩天清單的飯菜。
送來的桔子就他們這點人吃,遲早大家都得一起上火,還是分出去的好。
在用過午膳之后還休息了一會兒,畫師才帶著他的畫具來了紫極殿。
今日下著雪,一片銀裝素裹,在屋外的話一定好看。
只是冬天究竟寒冷,真在屋外待著,不管是畫畫的人還是被畫的人怕是都要感染風寒了,所以畫畫的地點是在殿內。
秦霽和衛瑜共坐一張長椅,兩個人之間沒有格擋,這可方便了秦霽,扣著衛瑜的手便不放,畫師在他們面前作畫,他還要趁畫師低頭看畫紙時悄悄地去摩挲一下衛瑜的手指。
當真是膽大包天。
作畫要的時間不算短,又不好大動,免得畫像畫下來不協調,讓秦霽這麼個喜歡跑跳的家伙老老實實的就這麼坐著也確實不容易。
畫師作畫,畫的是人像,卻也不光是人像,還有周邊的擺設也一并畫了進來。
只見畫中的兩人雙手交握,穿著樣式一致的紅色衣袍,眉目含笑,一看便知他們是一對神仙眷侶。
皇帝的左邊是一個天青色的瓷瓶,里面插著紅梅枝,有一朵還點在了秦霽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