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霽坐到了衛瑜的對面去,伸手蓋住了棋盤,大有衛瑜不陪自己下棋就不許他自己玩的樣子。
衛瑜抬頭看了一眼自己對面的臭棋簍子,思索著他該怎麼讓棋才能顯得不動聲色,并且叫秦霽覺得自己的棋藝還有所精進。
無法,誰叫秦霽能下得那麼爛。
琴棋書畫當中,秦霽學得最好的是書,琴和畫已然是不指望了,棋藝……只要不跟別人下棋也不會有人發現秦霽的棋可以下得那麼差。
但凡秦霽的棋藝有他的活三成好,都不至于每次輸得那麼慘。
“你許久沒下棋了,是想下圍棋還是五子棋?”衛瑜心想,如果是圍棋的話,他可以讓得不那麼顯眼。
秦霽現在正在興頭上,并不在意自己下棋會輸得多慘:“下圍棋吧。”
說著秦霽就撿起了棋子來,將黑白兩色棋子分開。
衛瑜先手,落下一子。
要是叫秦霽先落子,會被衛瑜給追著打。
秦霽緊接著也落了子。
兩人在棋盤上用棋子廝殺了起來。
或許稱之為秦霽單方面被殺更合適。
下棋的過程中,衛瑜能夠感覺到秦霽的棋藝有所進步,大抵是當了快一年的皇帝之后也懂了不少在棋盤上該如何謀篇布局。
然而這并不影響秦霽依然下得很爛。
衛瑜就很痛苦,在秦霽的棋藝已經有了長進而自己還不動聲色地讓子的情況下,秦霽每一局都能風風火火地輸給他。
“咦,我怎麼又輸了?”秦霽還想再下子,然而衛瑜沒有給他機會。
衛瑜決定拯救自己:“我下累了,不想再下棋了。
”
秦霽立即就將手里的棋子給扔下。
也是,在他還在書房時衛瑜就在玩棋子,比自己下的時間長,累了也正常。
“我給你揉揉手。”秦霽擔心衛瑜捏棋子捏久了之后手指僵硬,便將衛瑜的手給拉了過來,小心翼翼地輕輕揉著。
衛瑜忽然就悶笑了一下:“明徹,你好賢惠啊。”
賢惠本是稱贊女子的詞,而秦霽聽了卻絲毫不生氣,還洋洋自得:“我要是不賢惠怎麼能有幸和你成婚呢?”
秦霽用的是“成婚”而非“娶”,這便說明秦霽從未將衛瑜給放在過女子的身份上,男女之間才有嫁娶,兩個男子之間其實也就不分誰嫁誰娶。
況且秦霽在涉及到衛瑜的事情上時腦袋里想的東西也多,他覺著若是用“娶”這一字,那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衛瑜是下方的那個了嗎?
人們會因為各種原因不抵制秦霽這個秦國皇帝和一個男子成婚,可是議論也是在所難免的。
就讓人們拿不定到底他和衛瑜誰上誰下吧,就算是猜測他是下面的那一個也沒有關系,猜他是承受方,人們忌憚著皇權還能少議論些,再多也就是他一個皇帝為愛躺平了,而猜衛瑜是承受方,便可能會將衛瑜曾是衛國戰敗之后送來的質子這件事再次提出來談論。
秦霽不想聽到關于這些的風言風語。
一個人假秦霽已經伏誅,他們日后還得向前走,要少回頭看,還有一個是,他們是真愛,不存在屈從強制。
生同衾死同穴的真愛,死了之后都要埋在一塊,然后刻上上邪的那種。
“陛下,尚衣局的人來了,說是婚服的圖樣畫好了。”高德被秦霽趕去陪他師父去了,現在是高環在御前伺候著。
秦霽欣喜不已:“那快讓她們進來。”
高環領命去叫人。
“阿瑜你聽到了沒?我們的婚服!”秦霽本來就和衛瑜坐在一起,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后抱著衛瑜就是一頓狂蹭。
衛瑜也有些驚訝,帝后婚服何其之考究,這才多少時日,尚衣局竟然已經將婚服的圖樣給畫出來了?
他可以確定的是秦霽在正式下封后的旨意之前并未授意讓尚宮局籌備此事,只因開了這個口就會走漏風聲,人的嘴再嚴也比不過從始至終消息都沒有放出去過。
看來尚衣局是費了心思趕工。
想想也是,這可是秦國帝后大婚里唯一一對男子和男子,和男女搭配自然也要有所不同。
尚衣女官進來之后,秦霽和衛瑜都知曉了為何婚服的圖樣能那麼快就畫出來了。
不是女官敷衍,而是女官熬夜了,那眼底的黑眼圈重的,脂粉都蓋不住。
秦霽摸了摸鼻尖,感到了不好意思。
其實距離大婚的時間還早,尚衣局不必這麼趕的。
尚衣局也不想趕工,只是這次情況特殊,只怕前期慢工出細活到了后面有需要更改之處來不及,還不如前期就將需要定的給定下來。
“陛下、殿下,這是婚服的圖樣,請過目。”女官將一疊圖紙裝在托盤里交給高環,再由高環轉呈給秦霽和衛瑜。
秦霽看著那一疊頗有些厚度的圖紙嚇了一大跳,這到底是畫了多少啊?
古代可沒個作圖工具什麼的,都得親自上手畫,這尚衣局夠拼的。
秦霽拿起了第一張圖紙,圖紙上并排畫著兩套男子婚服,一絳紅色一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