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霽心想,得虧許遂的試卷寫得也差,才沒有考中,不然他還是得下旨擼了許遂的功名。
“許遂,你在家里愛如何鬧騰就如何鬧騰,別在都城給你爹丟人。”盛商深知自己這個表弟的德性,也不勸,只警告道。
“要你管?”許遂惡狠狠道,“你不過是運氣好才考上了狀元,我只是備考備錯了方向而已,不然這狀元指不定是誰的呢!”
陳玄文默默地把頭給埋了下去,他怕自己聽得太多,被陛下給誤傷到。
秦霽也氣笑了,他怎麼老是出門遇到奇葩?
這奇葩還敢質疑他出的題目?
不服?不服也得給他憋著,誰讓他是皇帝,他說考什麼就考什麼?
“許遂!”盛商的臉色沉了下來,“慎言!”
在都城的地界上這麼嚷嚷,是擔心你爹的官當得太順利了不成?
許遂打小就不服自己的這位表兄,盛商越是要管他,他就越是要反著干。
“本來就是!換個考題我怎麼就不能比你考得好了?”許遂依舊梗著脖子和盛商吵。
盛商突然上前給了許遂一巴掌,直接把許遂給打懵了。
“你要是覺得你脖子上的玩意兒待在你脖子上太久了,你就盡管繼續胡言亂語!”
“嘶……聽起來就很痛。”秦霽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沒有人敢打他。
衛瑜桌下的手伸過去,抓住了秦霽的手:“你代入許遂想什麼呢?”
秦霽趁機握住了衛瑜的手:“才沒有代入他,他多蠢笨我多聰明。”
衛瑜揚眉,不可置否。
許遂終于老實下來了,可能是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在說些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也可能是怕盛商再打自己一巴掌。
盛商頭疼不已,他這表弟自小缺乏管教,才養成了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
在家里也就罷了,姑父官職高,旁人都要給姑父幾分顏面,然而這里是都城,天子腳下。
“你今天就收拾好行李,明天回家去。”盛商寒著臉道。
許遂不大吵大鬧,卻不意味著他就不跟盛商對著干:“我不回去,我倒是要看看陛下要給你安排個什麼官兒!”
秦霽也想去打一頓這熊孩子,他要給盛商安排什麼官,輪得到你一個考試落榜的人來管嗎?
許遂不走,盛商也不能叫人把許遂給綁回去,只好再次警告許遂:“你要是再敢胡鬧,休怪我不客氣。”
說完,盛商就到了更遠的地方坐下,大概是氣得狠了,灌了好幾杯茶水下肚。
許遂也憋著氣灌茶水,仿佛是要跟盛商比一比誰喝的茶水更多似的。
兩人的身邊都圍了一些考生,有高中的也有落榜的。
“許遂啊,你也別跟你表哥賭氣了,你表哥管你是為了你好,你自己想想看,你那些話是能隨便說的?”有人坐在許遂旁邊開解許遂。
許遂兇神惡煞地說道:“憑什麼盛商從小就事事順遂?而我什麼都比不過他?就連我爹也向著他,我看啊我的名字就該給他!”
秦霽:“……”許遂到底是個什麼小學雞?
衛瑜已經聽不下去了,道:“你回宮之后還是下旨申斥一番許遂的父親吧,讓他好好管教管教孩子。”
秦霽點頭:“確實,這麼大個人了,咋還這般不懂事?”
陳玄文默默地啃著茶點,還好陛下沒有動怒,不然以盛商對他這個不成器的表弟的在意,指不定愿意用自己的功名來換人,那不就虧大了麼。
陛下可欣賞這個狀元郎了。
許遂還不知道自己回家之后就會挨一頓竹板炒肉,還在瘋狂地灌水生悶氣,不過嘴巴確實嚴謹了很多,沒有拖著自己全家往砍頭臺上送了。
盛商到茶樓來也主要是為了撿自己這個不聽話的表弟,不過遇到了認識的考生才一起坐下喝個茶,順便盯梢表弟。
“這茶樓,可真是太熱鬧了。”秦霽站在皇帝的身份之外,純屬是個樂子人,專門來找樂子看。
“喲,這不是許兄?”茶樓又來了一撮人,看起來和許遂還挺熟。
許遂翻了個白眼:“誰是你兄?別亂認兄弟。”
那人才不管許遂的冷臉,自顧自地坐在了許遂訂的桌子旁,還擅自動了許遂點的茶點。
“給我放下。”許遂冷冷地道,“我的東西是你想吃就能吃的?”
那人神色尷尬了一瞬:“許兄,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不至于這般小氣吧?”
許遂抬頭,拿鼻孔看人:“我再考不上,也不如你崔遠真啊。”
崔遠真也變了臉:“許遂,你這是何意?”
許遂在盛商那里受了氣,正沒找到地方發泄呢,崔遠真就湊了過來點火,純粹是自找苦吃。
“你崔遠真多厲害啊,考題問富國,你崔遠真說多多征收賦稅,放榜前你還好意思到處說你用了多好的一篇文章來闡述多從百姓身上征收賦稅的好處,呵,我再不要臉也比不上你。”許遂一口氣說完,下巴抬得更高了。
秦霽:我怎麼不知道這回事兒?
衛瑜見秦霽那眼神便知他在想些什麼。
“此人的試卷肯定第一眼就被考官們給刷下去了。
”衛瑜道。
秦霽不明白:“他們改到了如此離譜的試卷,為何不告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