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霽:“……”
衛瑜掩著唇無聲地笑,看得出來秦霽是有點崩潰的。
周姓考生不光是說了個離正確答案八百里遠的題目出來,他還分析了起來。
“今年陛下,那可是斥巨資興修若河水利,而且據我表叔所說,陛下前兩日還傳喚了工部尚書黃左黃大人進宮,在這個節骨眼上,諸位,你們品一品,你們好好品一品!”
秦霽壓低了嗓音:“他分析得一點不對,可我竟然還聽出了幾分道理來,阿瑜,你說我是不是腦子也出問題了?”
衛瑜實在是忍不住了,低聲笑了起來:“沒有沒有,你最聰明了,我說的。”
秦霽聽了衛瑜的話,跟吃了一斤蜜糖似的,心里甜滋滋的。
衛瑜真是個寶藏,渾身上下哪里都是甜的。
秦霽吐槽歸吐槽,也沒有忘記正事兒,他敲了敲桌面:“陳玄文,那幾個人,一個都別漏了。”
他實在是忍受不了這麼愚蠢的人來當秦國的官員,他父皇好好的一個秦國留給他,他總不能當個敗家子。
陳玄文:“是。”
今天出的這趟宮算是出對了,要是不出來走上一圈,誰能想到能考上解元的人,腦子還不好使呢?
非常痛苦地聽了那一桌考生談論,秦霽終于在店小二給他們端上了飯菜之后解脫了。
麻辣肚絲、鳳尾魚翅、爆炒田雞、蓮蓬豆腐和瓦罐煨山雞,四菜一湯,每道菜的份量也合適。
秦霽自己動手給衛瑜盛飯盛湯,白鷺這個充作丫鬟的暗衛在有秦霽時根本就派不上任何用場。
那一桌考生喝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再討論關于科舉的事情,說起了閑事來。
終于不用再聽蠢貨們自以為是地議論國家大事,秦霽瞬間覺得通體舒暢,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這個麻辣肚絲好吃,你多吃一點。”衛瑜只嘗了一口就知道這是秦霽會喜歡的味道,便給秦霽夾了一筷子到他的碗里去。
“這個蓮蓬豆腐還挺嫩的。”秦霽用陶制的勺子舀了一勺,直接喂到了衛瑜的嘴邊,衛瑜張口咬住了勺子。
陳玄文:“……”
白鷺:“……”
他們和兩位主子一起吃這頓到底圖什麼?難道就圖陛下付晚飯的銀子嗎?
可是他們這才開始吃就已經覺得噎得慌了。
秦霽才不管陳玄文和白鷺的心里在想些什麼呢,和衛瑜互相體貼著對方,眼里壓根就看不見已經酸得落淚的兩人。
考生那桌忽然就爆出了起哄的聲音。
秦霽本不想聽的,奈何那些人鬧出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大到他根本就裝不了聾子。
“沒想到周兄不愛紅顏愛藍顏啊!”
“自古以來就有千金小姐榜下捉婿,也不知道有沒有哪家貴公子也榜下捉婿,將我們周兄給捉去當貴婿?”
眾考生笑了起來。
秦霽覺得他們笑得真的很猥瑣。
還有,癩□□一天少惦記別人家的好姑娘。
“不是有傳言說,咱們陛下也和周兄一樣,喜歡的是男子?我看周兄儀表堂堂,說不定被陛下看中了呢?”
“就是就是,只是不知那時周兄是堅持在前朝為陛下效力,還是去后宮為陛下效力?”
秦霽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去,筷子被他重重地砸再來桌面上。
衛瑜的目光里也帶著寒意,膽敢非議秦霽,這些人都是在找死。
還沒有等秦霽發作,便聽那姓周的考生道:“哎,我是上面那個,可不做下面那個,就算是陛下也不行。”
秦霽:“……”我稀罕你嗎?
你嗎我稀罕?
“陳玄文。”秦霽真的很生氣,“把他們都給朕抓起來。”
衛瑜握住了秦霽的手,無聲似有聲。
陳玄文也很生氣,好不容易敲詐了陛下一頓飯,吃個飯還能遇到膽敢議論陛下的,這是大不敬之罪。
白鷺也放下了筷子過去給陳玄文打下手。
“爾等放肆!”陳玄文先將那些考生給吼了一通,吼得那些考生閉了嘴。
“你什麼人啊你?”有考生見陳玄文穿著簡單的常服也不懼他,還敢跟陳玄文嗆聲。
陳玄文從腰間拿出了一塊金龍令牌。
“陛下在此,還不參見陛下?”
陳玄文的手里拿著的,是象征皇帝的金龍令牌,除了在任命欽差大臣或者下達命令時會拿出來,別的時候都是秦霽這個皇帝出現時才會出現。
考生們瞬間被嚇得酒醒了大半,一個個的倉皇跪地。
秦霽:“說啊,你們怎麼不接著說了?”
哪里還有人再敢張嘴說話?
花滿樓里其他的客人見狀也都紛紛跪地參拜,連帶著酒樓掌柜和店里的伙計都到了秦霽面前跪下。
“草民不知陛下駕到,還請陛下恕罪。”
秦霽笑了一下:“掌柜的,你們家酒樓的飯菜不錯。”
花滿樓掌柜連忙叩謝秦霽的稱贊。
“行了,都起來吧。”秦霽道。
眾人慢慢起身,只是那些個考生里也有人跟著站了起來,被陳玄文給摁了回去。
“朕讓你們起來了?”秦霽當真是對這些人無比佩服,真就是將大不敬之罪從頭貫徹到尾?
“方才你們所議論的,朕都聽見了。”秦霽冷笑,“朕竟不知,作為今年的舉子,你們聚在一塊兒,不議論國家大事,反倒議論朕的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