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霽猛地一拳捶在了公案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愚不可及!”
去年正月,先帝尚未駕崩,假秦霽還只是個太子,一國太子教唆官員私吞慰撫款,魯廣聞是真的沒有發覺這不對勁嗎?
秦霽不這樣認為,他認為更多的是魯廣聞被名利蒙蔽了心智。
一個縣令想要步步升遷做大官何其之難,除非是真的政績卓越,而魯廣聞很明顯不是一個能做出政績來的官。
有多少人讀書時抱著大好夢想去參加科舉考試?可是真正當官之后,能夠始終不改初心的又能有幾人?
秦霽也不敢定論魯廣聞曾經是不是也有為民謀利的一番心思,總之現在是肯定沒有的。
“那三萬兩銀子去哪里了?”秦霽不信魯廣聞敢在湖陽縣把那三萬兩銀子給花出去。
“都、都拿給逆賊了,一兩銀子罪臣都沒有留下。”
秦霽險些被魯廣聞氣出心臟病。
三萬兩銀子全部到了假秦霽的手里,以假秦霽的狠毒心腸,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而且慰撫款沒有拿到,那麼受災的百姓又是如何安頓的?
“朕問你,去年受災后應當得到慰撫款的百姓,你又是如何對待的?”秦霽沉著臉,說話間都帶著十足的寒意。
“罪臣、罪臣……”魯廣聞支支吾吾。
秦霽抽了一塊令牌砸了下來:“說!”
“罪臣把膽敢來要慰撫款的百姓全部命衙役趕出了縣衙,還、還威脅了他們,要是再敢到縣衙來鬧事,就把他們抓起來處死……”
秦霽怒不可遏:“放肆!我秦國百姓豈是你一個縣令說殺就能殺的?”
魯廣聞哀聲祈求:“陛下恕罪!罪臣知罪!”
秦霽冷笑,現在知罪,早干嘛去了?晚了!
“你除了將三萬銀子給了那個逆賊,還替他做了什麼事?從實招來。”衛瑜按下秦霽,自己問詢起來。
魯廣聞又想瞞過去,含含糊糊不說話。
衛瑜見狀便喊陳玄文,魯廣聞經得起打板子,卻經不起暗衛的手段,被衛瑜這麼一嚇唬,就老實交代了出來。
“湖陽縣境內的大柳山有鐵石,罪臣下令封鎖了大柳山,好讓逆賊在大柳山開采鐵石。”魯廣聞撐著身子磕頭,“罪臣只干過這些事情,別的罪臣什麼都沒有干過了啊!求陛下開恩!”
秦霽懶得挺魯廣聞懺悔,讓人把魯廣聞給拖了下去關進大牢,不給水米,更不給上藥,能不能挨到把他推出去砍了那一天,就看魯廣聞自己的造化。
“陳玄文,你去一趟湖州刺史府傳旨,旨詣湖州刺史率官軍進入大柳山,找出鐵石所在,另外,命湖州刺史下令在湖州所有縣張貼通緝令,力求早日將逆賊緝拿歸案。”秦霽道。
“臣領旨。”陳玄文領了秦霽的令牌,去湖州刺史府傳旨。
“陳玄武,撤回封山令,另外,張榜叫被侵占了田地的百姓到縣衙來,核對田地之后將田地還給百姓們。”
陳玄武抱拳躬身:“是。”
“高德,擬旨,命湖陽縣縣丞暫代縣令行使職權,處置還地于民一事。”
秦霽只讓禁軍把魯廣聞一人給放進了縣衙,剩下的人都擋在了縣衙之外。
現在湖陽縣衙除魯廣聞以外的人,尚不知湖陽縣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有軍隊護持,為何縣衙大門緊閉。
將事務都安排下去之后,秦霽回了客棧。
他回到客棧之后用冷水洗臉,想要按捺下自己雜亂的思緒。
“假秦霽沒有死,他是怎麼活下來的?”秦霽心里還是想著這件事。
衛瑜把帕子抽走:“別擦冷水了,不高興就抱抱我。”
秦霽泄了氣,癱坐在椅子上:“阿瑜,你說,假秦霽為什麼還沒有被雷劈死?老天怎麼就不開眼呢?”
衛瑜把帕子擰干后掛好:“有一句話叫做好人不長命,壞人得長久。”
秦霽閉了閉眼:“那我得當個壞人了,不然我活不久怎麼辦?”
衛瑜上手掐住了秦霽的兩片薄唇,不許他胡說八道:“你對我一個人使壞就行了,你得做個好人,做個好皇帝。”
秦霽一拉衛瑜,衛瑜就跌進了秦霽的懷中。
“我會的。”他保證。
秦霽感受到了來自假秦霽的威脅,更可怕的是我在明敵在暗,秦霽已經傳旨回都城,下發海捕文書,在秦國境內查找假秦霽的蹤跡。
也幸好假秦霽用的就是他自己本身的模樣,不然他們連個肖像畫都沒有,要在一個偌大的秦國找一個連外貌都不清楚的人,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明徹,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就算是假秦霽出現和你對峙,就算是在早朝時,那些朝臣們也會堅定不移地站在你這一邊的。”衛瑜親了親秦霽的下巴,安撫的意味十足。
“你對假秦霽抱以警惕,也要對你父皇抱以信心,你父皇那麼厲害的一個人,肯定留有后手,你說呢?”衛瑜說道。
秦霽長“嗯”了一聲,才慢吞吞道:“我的父皇也是你的父皇。”
衛瑜忍俊不禁,伸手在秦霽的下巴上撓了兩下:“嗯,是我們的父皇。
”
秦霽樂了起來,抱著衛瑜狠狠地親了一口。
“我去大柳山看看,你在客棧等我回來還是隨我一同前去?”秦霽翻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