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皇不認為秦霽會記得。
秦霽的確不記得。
只是他并不是衛皇所想的那樣不記得。
他是迫不得已,才忘記了對于自己來說無比重要的朋友。
秦霽當天帶著衛瑜好一通瘋玩,到了晚上,兩個人沐浴完之后都沒了力氣繼續折騰,精疲力盡,竟然直接躺在了一張床上呼呼大睡。
等人發現時,兩個少年早就依偎著彼此睡到明月西垂。
有秦霽在,衛瑜在寧州基本上就沒有少過樂子,只是衛瑜終歸還是要跟他父皇回到衛國的國都里去的。
衛瑜要離開寧州,再也不來了,秦霽抓著他父皇的袖子大哭。
秦睿拍了拍兒子的頭:“怎麼了?就這麼舍不得衛瑜呀?”
“父皇,兒臣為什麼不能和衛瑜一直在一起呢?”秦霽不解地問道。
秦睿說:“霽兒,沒有人能夠永遠在一起的。”
秦霽反駁道:“那父皇和母后呢?父皇和母后不就是一直在一起的嗎?”
秦睿好笑道:“霽兒,父皇和母后是夫妻,夫妻是一家的,當然可以一直在一起。”
“那兒臣也要跟衛瑜當夫妻,兒臣娶他當兒臣的太子妃行不行?”秦霽擦著眼淚,“兒臣不想和衛瑜分開。”
秦睿心想,幸好衛皇不在,不然聽見了自己兒子的話,非得氣得跳起來不可。
“霽兒,男子和男子是不能成親的,女子才能和男子成親。”秦睿試圖跟自己的兒子講道理。
“兒臣就要娶衛瑜給兒臣當媳婦兒!兒臣喜歡他!”秦霽倔強道。
秦睿哈哈大笑:“霽兒就這麼喜歡衛瑜?”
秦霽:“衛瑜可好了!兒臣當然喜歡他!”
……
秦霽是被幾聲嘹亮的雞叫給吵醒的,他揉了一把臉,卻不經意摸到了臉上的濕潤和已經干掉的淚痕。
他只是,在做夢時哭了麼?
秦霽垂下頭,想著纏了自己一晚上的夢,將放在枕頭下的雙魚玉佩給拿了起來,握進了手心里。
夢境,或者說記憶停留在自己年幼時當著父皇的面非要娶衛瑜當自己媳婦兒的場景。
秦霽笑了笑,原來他打小就知道誰是自己的老婆。
高德在門外,敲了敲門:“陛下,您起身了沒?”
秦霽把玉佩放好,翻身下床穿鞋:“進來。”
高德推開了門,端了熱水進屋里。
“陛下,洗漱了去用早膳吧。”高德把熱水放好。
秦霽抻了抻懶腰,走過去洗漱。
他自己也說不上在做夢時流了多少的眼淚,可得好好地洗上一洗。
“對了,朕好像聽見了雞叫聲,哪里來的?”秦霽洗好了臉,想起了把自己給吵醒的雞叫,便問道。
“回陛下的話,那是曾大人自己家里養的雞,送來給陛下做菜的。”高德道。
秦霽:“???”
“曾義一個好好的刺史養雞做什麼?”秦霽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沒有給曾義發俸祿。
高德笑道:“也許是曾大人的個人愛好吧。”
秦霽:那曾義這愛好還是多特別的。
別人都是種樹養花,曾義養雞。
“走,朕去看看曾義送給朕做菜的雞。”秦霽倒是想看看曾義這個刺史養的雞有沒有人家專人養的雞好。
秦霽去看了曾義送來的雞,還是一只肥肥的老母雞,一看就很適合煲湯。
“好好養著,等衛瑜回來了燉湯喝。”秦霽拿了一把谷子喂了喂雞。
“鄭守傳了消息回來沒?”秦霽有些喪氣,“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高德安慰道:“陛下,最近天氣炎熱,自是不好頂著日頭趕路的,殿下回來得慢些也情有可原。
”
秦霽:“那倒是。”
他就是想衛瑜了。
再加上最近記憶慢慢地回來,秦霽想起了很多過去和衛瑜相處的場景,想等衛瑜回來之后說給衛瑜聽。
大地動已經結束,曾義這個刺史和鄭祿配合著把百姓們往云歸城遷回。
只是大地動損壞了不少的房屋,只能重建,重建也要花些時間,官府和軍隊一起幫忙,才將進度給加快了不少。
在經歷了這場大地動之后,原本的衛國百姓都對秦國產生了強烈的歸屬感,甚至一些家里有未議親的姑娘的,父母相看上了軍隊里的官兵,還想請媒人去說親。
秦霽聽聞之后很是感興趣,還跑去圍觀了一下。
真有看對眼了的,秦霽還給送了賀禮,祝福他們。
只是在看著別人相親相愛時,秦霽難免相思之情更甚。
最后秦霽去翻起了衛瑜留在寧州的行李。
間接接吻定律,兩人用同一個杯子的同一個位置喝了水便算是間接接吻。
秦霽覺得,他用衛瑜常用的筆,看衛瑜常看的書,也算是和衛瑜相伴了。
然而秦霽萬萬沒想到,他會在衛瑜那一堆十分正經的書里,發現幾本十分不正經的。
秦霽瞳孔地震。
這竟然是衛瑜會看的書?!
秦霽覺得那包著畫冊的布也挺眼熟,仔細回憶了一下,這不是衛瑜在路上時進書鋪買的嗎?
衛瑜居然去書鋪里買這種東西?!
秦霽的世界觀已經凌亂了,要花上一點時間來重組。
不過再想想衛瑜為什麼會去書鋪里買這種畫冊,秦霽就覺得自己心跳快到要突破極限了。
他老婆都這麼主動了,他自然不能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