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害怕秦霽?”衛瑜輕笑了一下,“你是怕秦霽揮兵奪了你的江山?”
衛瓊神色大變,閉口不言。
他的確怕。
準確地說,他怕的是秦霽和衛瑜兩個人。
在假秦霽幫助自己得知了自己并非皇后所出,生母在生下他和衛無瑕之后就已經被一條白綾給勒死的真相之后,衛瓊對假秦霽奉若神明。
假秦霽說,要是不將秦霽和衛瑜給料理掉,日后秦國皇帝是秦霽,衛國皇帝是衛瑜,這兩人之間有兒時的友誼,也有長大之后相同的志向,各自當上皇帝之后一拍即合,遷都邊境,開啟雙王治世的華麗篇章。
衛瓊被假秦霽三言兩語就引得對衛瑜十分忌憚,或者說他從來都對衛瑜很忌憚,只是假秦霽點明了他的心思。
不管是什麼樣的經過,最終有了一場驚天的算計。
換掉秦霽,殺死衛瑜,篡改本該天下太平的歷史走向。
“衛瑜,你要永遠記住,是你害了秦霽,你敢讓他知道是你害了他嗎?他知道之后還會對你那麼好嗎?他會不會無比怨恨你呢?”
衛瓊是真的瘋了,他不好過也不打算讓衛瑜好過。
“你敢心懷愧疚出現在秦霽的面前嗎?”
衛瑜歪了歪頭,露出一點困惑:“我為何不敢?”
衛瓊的瘋意凝固在了臉上。
“你怎麼敢?是你害得他被一個冒牌貨頂替,是你害的!”衛瓊又瘋了起來。
衛瑜沒有給衛瓊作任何解釋的必要,更何況,讓這句話永遠困擾著衛瓊,對他而言絕對是一種折磨。
他為什麼敢?
自然是因為他愛秦霽,秦霽也愛他。
以秦霽對他的愛重之心,就算是得知了緣由,也不會怪他,只會心疼他。
衛瑜瞥了衛瓊一眼,心里發笑。
衛瓊親手作死了親友兄弟之愛,又怎麼會懂得,被偏愛的人可以有多麼恣意。
只不過,衛瓊的這副嘴臉,看著實在是令人生厭。
衛瑜起身,走向了衛瓊。
衛瓊驚恐:“你想做什麼?難道你還想殺了朕?”
衛瑜:“我不會殺你,給自己安一個弒兄的罪名。”
在衛瓊反應不及之時,衛瑜從發髻上拔下了今日束發用的木簪,一手握著木簪頭一手握著木簪身,用力拉開,露出了里面藏著的小劍。
衛瑜用這把小劍,干脆利落地劃破了衛瓊的臉,一道傷口從衛瓊右邊的眉頭斜著貫穿到左邊的臉頰。
“衛瓊,你以后只要照鏡子,就能看見你這張丑陋的臉,看著自己的臉時,你也別忘了想想自己長了一顆多麼丑惡的心。”
衛瑜將小劍收回,插回發間。
“我會不會愧疚終生你是看不見了,可是你,卻一定會痛苦地過完這一生。”
“來人!來人!”衛瓊捂著臉大喊,“將這個逆賊給朕抓起來!”
殿外的侍衛聽見了衛瓊的呼喊,帶著刀劍涌進了殿內。
衛瑜轉身,任憑雪白的刀光劍影落在他的身上。
“衛瓊,你以為我進宮,真的絲毫沒有做準備?”
話音落下,鄭守不太正經地也跟了進來,他一直在外面等候衛瑜。
“衛皇陛下,您是想和秦國再次開戰?”鄭守笑著將衛瑜擋在身后,一雙眼睛銳利地看著衛瓊,“這不好吧?”
嘖嘖嘖,看起來有點慘啊,臉上怎麼還被劃了一刀?
“衛瑜乃是衛國皇子,朕要如何處置是朕的自由,輪不到你們秦國插手!”衛瓊呵斥道。
鄭守吊兒郎當地行了個禮:“衛皇陛下想來應是知曉我秦國在邊境陳兵十萬的事情吧?帶兵的大將正是外臣的父親,鎮國公鄭祿,所以啊,外臣不騙陛下。”
衛瓊眸光里都冒著殺氣:“怎麼?難道你想說這十萬人的軍隊是為著他衛瑜設的?”衛瓊怒指衛瑜。
鄭守:“陛下英明。”
衛瓊:“為了一個外國質子陳兵邊境,秦霽他怎麼敢!”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秦國的大臣們怎麼會同意秦霽如此胡來?
鄭守:“衛皇陛下有一點錯了。”
衛瓊不解。
鄭守躬身面向衛瑜:“衛瑜殿下乃秦國準皇后,陛下有旨,皇后若是少了一根頭發絲,都要找衛國問罪。”
衛瓊雙目圓睜,連著剛才涌進殿內的侍衛們也一臉不可置信。
“傷秦國皇后,那就是對秦國宣戰。”鄭守挺直了腰板,十分不恭敬地看向衛瓊,“衛國要是非要和秦國開戰,秦國奉陪到底。”
說著,鄭守笑了一下:“只要戰爭打響,衛國的瞿州立馬就會變成秦國的瞿州,不信的話,衛國大可以試一試。”
衛瓊跌坐回了椅子上,嘴里還念叨著:“這怎麼可能?”
衛瑜:“我不是來送死的,自然準備充分。”
衛瓊覺得不可思議極了:“你是個男人,秦霽怎麼敢娶一個男人當秦國的皇后?秦國的大臣們定然會反對……”
鄭守火上澆油地來了一句:“衛皇陛下此言差矣,您看,臣不就沒有反對?”
這句話不可不謂扎心,衛瓊聽得險些吐出來一口老血。
“衛瓊,我明日就會啟程回秦國,若無意外,至少二十年內不會再踏入衛國一步,所以你我兄弟,這應當是最后一次見面。”衛瑜淡淡說道。
衛瓊費力地抬了下手,又墜落下去:“所以,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