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霽對自己的三腳貓畫技那可真是太有逼數了, 所以畫大雁這個環節必然只能由衛瑜來完成。
衛瑜是按照標準的皇子培養出來的,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治國理政亦不在話下。
坐在桌前, 用筆蘸了墨,又過了一下水,將墨暈得淡一些,衛瑜落筆,畫起了一只大雁。
先是畫了大雁的身體,黑色的墨勾勒出大雁橢圓狀的肚子,往上延伸,畫了細長的脖子和大雁的腦袋,往下是大雁的尾巴,用筆勾勒了一排大雁尾羽出來。
翅膀的顏色衛瑜用了更淡的墨,顏色偏向于淺黛色,穩當的手提提落落,很快就畫出了大雁的一只翅膀,緊接著又去畫第二只。
“公子這畫技,用來畫一只風箏,屬實是浪費了啊。”孫老爺子看著柏年畫下的大雁,感嘆道,“公子在自己的家鄉也是一個很有名氣的年輕人吧?‘
衛瑜笑道:“應當算是有名吧。”
秦霽從來不吝于夸贊衛瑜,說到這個他可就不困了,一條一條地給老爺子細細數來。
“他在他的家鄉是最出挑的人,不管是哪個方面都沒有同齡人能比得上他的,老爺子還只看到了他的畫技,他下棋也是下得極好的,少有人能夠下得過他,還有……”
秦霽說著,孫老爺子就聽著,一點都不耐煩,衛瑜見了都直搖頭。
孫老爺子也沒有覺得秦霽煩人,真是奇了。
秦霽絮叨間,衛瑜手下的大雁已經成型,用紅色的顏料畫上了嘴和腳掌,便成了一只完整的大雁。
“畫得真好看。”秦霽欣賞著衛瑜畫的大雁,“你畫的一定是最好的。
”
衛瑜啞然,秦霽逢自己就吹,這毛病到底是怎麼養成的?
孫老爺子也點評道:“公子的大雁上天之后一定是最吸引人的。”
衛瑜被他們吹得渾身直冷,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好了,我們等著墨干吧,先去看看他們做得怎麼樣。”
于是秦霽興致勃勃地就去看陳玄文和白鷺的成果。
陳玄文和白鷺的風箏框架還沒有搭好,用了不少的竹條。
“你們這是要做個什麼風箏?”秦霽看了半天,也沒能看出來那兩個框架像什麼。
陳玄文:“我學著孫老爺子掛著的那個鳳凰風箏在做呢!很快就要搭好框架了。”
秦霽默默地去看了一眼掛在院子里的鳳凰風箏,一時語塞。
這麼大一個風箏,比陳玄文都要高,可真夠有野心的。
白鷺:“您還是別折騰鳳凰了,您的畫技能畫得出來鳳凰麼?”
陳玄文:“……你就是這麼跟你的上司說話的?”好氣啊!
白鷺淡淡道:“奴婢現在跟著公子。”
陳玄文:你說得對。
“我還非要做個風箏出來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陳玄文很是不服氣。
白鷺才不信陳玄文能做出來,繼續做著自己的,還給秦霽和衛瑜介紹了起來。
“奴婢做的是鯉魚風箏,鯉魚的寓意好。”白鷺說。
衛瑜不禁笑了起來:“對,年年有余。”
秦霽:“那今晚咱們就去吃魚。”
鯉魚還是要比鳳凰簡單不少的,白鷺在陳玄文還在跟風箏框架作斗爭時就已經去畫鯉魚了,她為了任務,也學過些方便混進風月場所的技能,所以畫技還可以。
正好畫的大雁墨已經干了,秦霽跟衛瑜就去忙活他們自己的大雁風箏。
“沿著邊慢慢地剪下來,再糊到框架上,我們的風箏就做好了。”秦霽把剪刀給了衛瑜,他怕自己下手沒個輕重,剪壞了衛瑜親手畫的大雁。
衛瑜的手很輕,而且心也很細,他握著剪刀,沿著大雁的邊,一點一點的剪裁,竟然沒有出半點差錯,就將大雁完完整整地給裁了下來。
“你的框架搭完了?”秦霽看了一眼陳玄文,那風箏大得都趕上被子了。
他覺得陳玄文畫鳳凰時應當會十分痛苦。
“主子你們就等著看我的鳳凰風箏吧!”陳玄文自信滿滿地去畫畫了,紙張不夠大,他還得疊得畫。
秦霽搖了搖頭,還是他和衛瑜的大雁風箏靠譜。
漿糊一點點涂抹上竹條,再將大雁輕輕地貼上去,按壓緊實。
“再晾一晾,明天就能拿著風箏去放了。”孫老爺子幫他們看了看,風箏沒有問題。
秦霽和衛瑜相視一笑。
他們做好了,便坐下來看著陳玄文和白鷺繼續做風箏。
陳玄文果然是高估了他自己的水平,非要做一個大號的,現在困在了畫圖這一步。
白鷺適時地用自己已經放干的鯉魚晃過陳玄文的眼前,刺激了陳玄文一圈,然后拿著剪刀慢慢地剪。
“你瞧瞧他,就是貪心。”秦霽指指點點,“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
陳玄文哭喪著臉:“主子您能不能不要說風涼話?”
白鷺補刀:“明明是實話。”
陳玄文氣得想把白鷺給揍一頓。
最終還是衛瑜看不下去陳玄文浪費筆墨,出手幫陳玄文畫了他的鳳凰。
“還是公子心地善良。”陳玄文道。
衛瑜否認:“這倒不全是,你耽誤大家去吃晚飯了。
”
眾人都笑了起來。
陳玄文:只有我一個人受傷?
“要不你就先把未完工的風箏放在我這里?”孫老爺子看著天色快黑了,便道,“我幫你潤色一下,你明日再過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