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想要拿捏住衛國,那就必須得有一個秦國可以隨時發兵的理由,師出有名。
而在無數罪名里,最大的罪名,就是刺殺。
衛瑜當然不會想曲聽泉真的給秦霽一刀傷到秦霽,他會幫秦霽挨上一刀,是曲聽泉刺的。
秦霽為了救他挨了刺客一刀,到現在手臂上都還有傷口,即使日后傷口長好,也還是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這一刀,衛瑜的心里,過不去。
“陳將軍,你愿意幫我這個忙嗎?只要把我放進牢里就好。”衛瑜問。
……
秦霽趕著時間把胥子業布置的功課給完成了,哈欠連天地回寢殿。
他和胥子業之間的虛假師生情都不值放假一天的,真的是太慘了。
夜里燭火搖晃,綴著點影子。
“衛瑜,你怎麼還沒有睡?”秦霽回到寢殿,見衛瑜竟然還坐在燈下看著書,愣了一下。
衛瑜神色糾結,在說與不說之間拉扯著。
“到底什麼事?”秦霽猜測,“難道是你睡不著?那我給你講睡前故事?”
衛瑜:“……”秦霽在破壞氣氛上是很有一手的。
“我是有話想跟你說。”衛瑜終于憋出了自己要跟秦霽說的話。
秦霽:“???”
“有什麼話不能等明天再說?”
秦霽又絮叨了起來:“太醫都說了你的身體要好好地養著,所以啊,能不熬夜就不要熬夜,傷身體的。”
衛瑜連忙打斷了秦霽的絮叨:“秦霽,我想回一趟衛國?”
秦霽的絮叨卡在了嗓子眼,努力咽了好一會才給咽下去。
“你為什麼突然就要回衛國了?”秦霽驚慌失措,語無倫次,“你的東西都搬到秦國來了,回衛國還要搬回去,而且你不是已經決定留在秦國了嗎?你……”
“你聽我說完。”衛瑜捂住了秦霽的嘴,再讓秦霽開口,指不定還要腦補些什麼出來。
“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完再說好不好?”衛瑜感受著秦霽那張試圖說話的嘴在自己的手心里蹭來蹭去。
衛瑜:……忽然就想到了豬是怎麼回事?
秦霽點著頭:“嗯嗯嗯!”
衛瑜這才松開了秦霽,捂過秦霽嘴的手心握住了衣裳。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皇兄為什麼會對我展露出那麼大的敵意。”衛瑜道。
前世沒有發生如今這些事情,他到秦國之后便一直被暴君折磨,能醒著都算好的,也無力去關注衛瓊都在搞些什麼,可重來一世,有太多事情不一樣了,他也能看見太多曾經無法得見的東西。
哪怕是曾經競爭過皇位的兄弟,為了個兄友弟恭的好名聲,衛瓊也不應該針對自己到這個地步,遑論他從未和衛瓊競爭過皇位,衛瓊是嫡長子,他是嫡次子,衛瓊天然就是皇位的繼承者,父皇也不曾留下遺詔要立自己為太子繼承皇帝位。
那麼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困擾衛瑜有一段時日了,他實在是想不出來答案。
衛瓊在父皇駕崩之后登基為皇,按理來說他該冊封自己為親王,而衛瓊一直拖著沒有冊封,是故他依舊是二皇子,沒有封號,亦沒有封地。
后來他被送到秦國為質,衛瓊也是連夜趕他走,什麼都不讓他帶,什麼都不給他準備,好似打定了自己一定會死在秦國。
秦霽換掉了暴君的芯子,他沒有死,還深受秦霽的寵信,衛瓊便想殺了他,永絕他回衛國的可能性,包括他命曲聽泉來找自己,說什麼促成秦霽和衛無瑕的姻緣,也是想秦霽動手殺了他。
“秦霽,你能明白嗎?我和衛瓊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我有什麼他有什麼,母后從未偏愛過我們其中一人,然而衛瓊三番五次地想要我的命。”衛瑜垂下的眼皮擋住了眼里的寒意。
他又不是泥人,任由衛瓊搓圓捏扁。
秦霽巴巴問道:“你不會回了衛國就不會來了吧?”
衛瑜:“我保證,不會。”
他回衛國,無非是想找一個答案,對掀翻衛瓊自己當衛國的皇帝不感興趣。
再者,他要真回衛國去當皇帝,就要跟衛瓊斗個你死我活,衛國百姓不該為他們倆兄弟之間的齟齬付出代價。
“那你不要著急,等春獵結束了,我送你到邊境。”秦霽揪住了衛瑜的寢衣,雪白色的寢衣被秦霽捏得皺起來一角,“然后我就在邊境等著你回來,要是衛瓊敢欺負你,我還能去接你。”
衛瑜心軟成了一片。
秦霽怎麼能為了自己做到這個份上的?
見衛瑜沒有回應自己,秦霽揪寢衣揪得更緊了。
只聽他說;“衛瑜,你別不要我。”
你既然留在了我的身邊,給了我追求你的機會,那就讓我追到你,好不好?
我的大床可以分給你一半,我的私房錢也可以給你保管的。
衛瑜低下頭,握住了秦霽揪著自己寢衣的手:“只要你別丟下我,我就不會不要你。”
秦霽聽到后喜笑顏開,瞬間變臉,抱住了衛瑜使勁地蹭啊蹭。
“衛瑜你最好了。”
剛探進來一個頭的高德又把頭給縮了回去。
作為一個出色的導航,啊不對,狗腿子,就要有足夠的眼色,在這個充滿了濃情蜜意的時刻,他進去打擾,那也太不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