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閣?”衛瑜疑惑。
“咳咳。”秦霽單手掩嘴,湊近衛瑜的耳邊,“暗香閣是青樓。”
衛瑜瞳孔地震。
他震驚地看著秦霽,秦霽這腦子里到底是怎麼想出來這麼個鬼主意的?
“殿下,這個主意不是陛下想出來的,是奴家自己提議的。”紅豆在男人堆里打轉,于某些事情上有著獨屬于自己的敏感。
她在秦霽開口解釋前自己將前因后果給抖落了個干凈。
“陛下原本只是想做做樣子的,是奴家提的,做戲要做全套。”
衛瑜:“……”
可是你那也太全套了吧?
衣服也頭發散亂也就罷了,怎麼還有、還有那種東西在?
紅豆盈盈一笑:“殿下不必覺得吃驚,奴家不過是剛從一個男人的床上下來,換了個場子罷了。”
衛瑜一時語塞,他不知要經歷過什麼,才能讓一個姑娘對這種事情毫不在意。
“這件事結束,陛下會給奴家贖身,讓奴家往后余生以一個良民的身份到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奴家的地方過日子,還有一大筆銀子呢。”紅豆很看得開,“別的人還沒有奴家這樣的運氣。”
青樓里賣身的姑娘,有幾個是能善終的?
可以從青樓里離開,以后也不必依靠男人便過上富貴日子,這種機會,多的是人要求。
衛瑜輕嘆:“辛苦。”
不止是為今晚的這場戲,也為她的人生。
“陛下和殿下應當也累了,奴家便不打擾了,這就告退。”紅豆看得出來這兩人之間還有話要說,識趣地退下。
等明天,她就要去江南了,買處房子,做點小生意,過自己富足的下半生。
“衛瑜,我……”秦霽攤開自己的手,默默地看著,“我心腸歹毒、心狠手辣,也不是什麼好人。
”
衛瑜啞然,看起來秦霽也沒有全然變成一個工于心計的皇帝。
“不是的。”衛瑜很認真地說,“你是皇帝,當皇帝的人,就當不了圣人。”
秦霽已經在他自己能做到最好的范圍內考慮了。
“我時常覺得我和衛瓊、和衛無瑕他們這些人是不一樣的,他們是壞人而我不是。”秦霽癟了癟嘴,“到頭來,我也還是個壞人。”
衛瑜知道,他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原本的暴君,他做不到心安理得。
秦霽當皇帝的時日還太短,即使已經能看出來作為皇帝的一些手段,卻還是沒有真正達到那一步。
“秦霽,如果是衛瓊生辰,秦國送禮,你會故意像今日衛瓊羞辱你這樣去羞辱衛瓊嗎?”衛瑜忽然問道。
“我看不慣他只會想辦法動手打他。”秦霽不假思索道。
他還是不敢在這麼大的事情上胡來,畢竟他胡作非為,承擔后果的人是秦國百姓。
衛瑜:“你看,你就沒有想過在衛瓊生辰時去下衛瓊的面子。”
其實各國之間有沖突再正常不過,全看哪個國家更加強大而已,強國對弱國,揮刀相向,鐵蹄踐踏,弱國也只能吃下這個苦頭。
國與國之間,本就是利益為先,哪怕是聯姻,也抵不住一個利字。
這也是帛力國那位夫人在給紅豆驗過身出來之后會稱贊紅豆美貌的原因,無非是為了坐實曲聽泉的罪名。
論勾心斗角,秦霽還是差得太遠。
衛瑜斂去自己眸里翻涌的算計,對秦霽道:“沒事的。”
秦霽這下算什麼,他已經想好了怎麼讓曲聽泉回不去衛國了。
衛國不需要曲聽泉這樣的臣子,他皇兄的鷹犬也可以略微少上一點。
他會將曲聽泉清理掉,讓衛國有機會換一個真正有本事的大臣,當然,能不能換上,還是要看他皇兄的眼光如何。
“那你能不能抱一下我?”秦霽可以說是抓住了得寸進尺的機會,他渴望的目光在衛瑜的身上流連。
衛瑜走過去抱住了秦霽,他說:“謝謝你為我出氣。”
今天可是秦霽的二十歲生辰,把好好的宴會鬧起來,就是為了給自己出氣。
秦霽這個人,腦子怎麼一陣好使一陣不好使的?
要說慘,那還得是秦霽慘,過生日還有老師留下來的功課要做,并且明個還得照常上朝上課。
當秦霽想起自己一字未動的功課時,頭都要大了。
叫人去御膳房走一遭備上一些夜宵,秦霽趴在了桌上埋頭耕耘。
今天也是討厭學習的一天……
衛瑜趁著秦霽做功課的工夫,讓高德幫了個忙,將禁軍統領陳玄武給找了過來。
“見過殿下。”陳玄武一身甲胄,動作間就有甲胄碰撞的聲音。
“陳將軍請坐。”
衛瑜先表達了謝意,他能從刺客的手里回到紫極殿,陳玄武是出了大力的,要不是陳玄武把他送到了宮門,還叩了宮門,秦霽怕是……以為他真的逃了吧。
“殿下客氣了。”陳玄武并不覺得自己做了多大的事兒,“都是為了陛下。”
衛瑜:“我找陳將軍前來,是想請陳將軍幫個忙。”
陳玄武劍眉一挑,衛瑜應當不會是想讓自己把曲聽泉給放了吧?
“殿下請講。”
衛瑜閉眼,抓著椅子深深地吸了口氣,做足了準備,才道:“我想,將曲聽泉這個把柄,變得更大一些。”
三個如意送給秦霽當生辰賀禮,可以假托衛國不清楚秦國的規矩,有情可原,曲聽泉玷污了秦國皇宮的宮女,也能擺出愿意彌補的姿態,娶那宮女為妻,終歸沒有一個能讓秦霽拿捏住衛國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