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瑜見秦霽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笑著把戳了戳秦霽:“好了,不要垂頭喪氣的,棋類都是相通的,我圍棋下得不錯,觸類旁通而已。”
秦霽這才得到了幾分安慰。
“陛下、殿下。”高德推門而入,“衛國使臣提前進宮了,說是想要拜見殿下。”
高德在心里咒罵著這不懂事的衛國使臣,干嘛非得在陛下生辰時給陛下找不痛快呢?
秦霽臉上的笑意抹平:“都到了今日了,現在才來拜見,真是不知禮數。”
衛瑜端起秦霽的茶杯遞給他:“消消火氣,今個生辰,不值當為這種事情生氣。”
秦霽拿著茶杯將溫涼的茶水灌進了肚子里。
“那你要不要見見他們?不見就把他們給趕走。”秦霽尊重衛瑜自己的想法。
衛瑜思索了一下,才道:“還是見一下吧,我看看他們有什麼意圖。”
“高德,讓他把衛國來的帶去御花園候著。”秦霽吩咐道。
秦霽還沒有傻到讓衛國的使臣到紫極殿來見衛瑜,別的宮殿也不好,容易讓衛國來的那幫子人猜來猜去,就御花園。
讓衛瑜坐在搭了簾子的亭子里,把衛國來的使臣放在亭子外面吹風。
冷死他們。
衛瑜去御花園見衛國使臣,將白鷺給帶了過去,并且是貼身伺候。
他已經不再相信這些人了,萬一想在今日刺殺他,鬧起來,那就不好了。
白鷺充作侍女跟著衛瑜去了御花園,高德讓人在亭子里給衛瑜架了小火爐,至于衛國的使臣,誰管他。
衛瑜坐下后沒多久,衛國使臣就匆匆地趕了過來,這人他是認得的,曲聽泉,是他皇兄的忠實擁躉。
垂下眼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是花果茶,泡開之后會有花果的香氣。
“臣拜見二皇子。”曲聽泉在亭子外行了禮。
衛瑜沒說話,淡淡地喝著茶,覺得還不錯,給白鷺也倒了一杯。
曲聽泉就有些尷尬了。
晾了曲聽泉一會兒,衛瑜才冷淡開口:“免禮。”
亭子里只擺了衛瑜一個人的位置,壓根就沒有想過讓曲聽泉坐著說話。
“許久不見,殿下可還好?”曲聽泉臉上堆起笑容,“陛下和臣都很惦記殿下呢。”
衛瑜冷冷道:“我好不好,皇兄難道不清楚嗎?”
曲聽泉就更尷尬了,他是想跟衛瑜拉近關系的,可不是來聽衛瑜的冷言冷語的。
這二皇子也是的,身在秦國為質,不應該覺得十分恥辱嗎?見到了母國來的人不應該十分激動嗎?
坐著喝茶算是怎麼回事?
白鷺警惕著盯著曲聽泉,這曲聽泉要是敢擅動,她就能在眨眼間砍了此人的手。
就是今天是個好日子,見血的話,不太吉利啊。
“殿下說笑了,陛下身在衛國,怎麼能知曉陛下是否安好?”曲聽泉賠著笑道。
衛瑜不耐煩和曲聽泉打太極,他還想回去跟秦霽下下棋呢。
“曲大人為官多年,莫非就學會了說廢話?”衛瑜眉眼間是秦霽不曾見過的冷漠氣勢,“既如此,想必曲大人應當愧對我父皇的提拔,不如辭了官,好向我父皇贖罪。”
曲聽泉的笑全部僵在了臉上。
他和衛瑜并非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衛瑜這個人,和他的皇兄不一樣,他半點不圓滑,對臣子不會有那些表面上的客套,是如何就如何。
這樣的一個皇子,無疑是讓人害怕的。
“殿下,臣此次來尋殿下,確實是有要事,還請殿下屏退左右。”曲聽泉低下頭,衛瑜不愿意跟他廢話,那他也懶得和衛瑜虛與委蛇。
白鷺上前了一小步,指尖捻著裙子。
衛瑜重重地放下茶杯,砸出了動響。
“前不久我才被刺客擄走過,險些性命不保,因此我的侍衛不會離開我,曲大人愛說就說,不說便不要耽擱我的時間。”衛瑜真想潑曲聽泉一壺熱水燙死他算了。
屏退左右才能說的話,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就是不知曲聽泉奉他皇兄的命而來,是想要他做些什麼。
曲聽泉見那個侍女死死地盯著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將自己給宰了,衛瑜又態度強硬。
那個侍女能夠跟著衛瑜,肯定是衛瑜自己的人,秦霽總不會派人保護一個敵國質子。
“殿下,臣此次是帶著陛下的旨意來的,陛下希望殿下能夠促成秦國皇帝和長公主的姻緣。”
衛瑜砸了杯子。
“胡言亂語!秦君陛下和我皇姐哪里來的姻緣!”
衛瑜不知自己是在氣些什麼。
是在氣衛瓊和衛無瑕的無恥,前腳才派刺客傷了秦霽后腳就想和人結成姻親,生下皇子圖謀秦國?
還是在氣,有人在覬覦秦霽這個人呢?
曲聽泉猛不丁地跪了下去。
就是這副樣子,熟悉又令人驚恐。
好像所有的算計都被剖開來放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供人圍觀。
亭子終究是亭子,掛了簾子也還是有風透了進來,冷得衛瑜咳嗽了兩聲。
白鷺拿過披風給衛瑜披上:“殿下,起風了。
”
衛瑜裹了裹披風,冷眼看著曲聽泉跪在冰冷的石磚上。
“曲聽泉,你是衛國重臣,該做什麼事你不明白嗎?”
衛瑜閉了閉眼,難怪秦衛兩國交戰,衛國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