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問陳燕西:“誰傲了。阿燕你展開講一講,你倆到底誰傲了。”
陳燕西趕緊自證清白,“我傲,我傲嬌行不行。”
“老唐你喝多了,你胡說什麼你。”
“我已經給范宇打電話了,他在來的路上。”金何坤看一眼唐濃,招手叫陳燕西去洗澡。“看你這通體什麼味兒,去收拾。”
唐濃態度寡淡,沒說金何坤多管閑事,也沒立刻走人。或許就等這麼一個遞臺階的調和人,坤爺很會來事。
他跟范宇有一星期沒見面,總僵持著不是事兒。相識幾十年,相愛十幾年,其實沒什麼坎坷過不去。
心里不暢快罷了。
陳燕西滾去浴室,唐濃在客廳與金何坤坐了會兒。兩人以前聊過幾次,多是唐濃作為過來人去開解金何坤,算個知心朋友。
“阿燕想得通,我們也很高興。如果你當時沒以退為進,他指不定還漂在哪片海域上。”
“好好珍惜,日子都不容易。”
金何坤想起在斯里蘭卡那些對話,想起唐博士一本正經問他:阿燕可曾有一次阻止過你。他一時沒憋住,樂了。
唐濃:“笑什麼。”
“沒什麼,”金何坤瞇了瞇眼,“陳燕西挺好的。”
等人這段時間里,唐濃粗略講一些有關阿燕的少年趣事。大多都特皮,不皮的時候基本是真陰損。
高中時招了些狂蜂浪蝶,不少男生眼紅他。后來陳燕西高調出柜,老師氣得請家長。
豈料陳明往辦公室一坐:就這事兒?丁點小事您也請家長?孩子喜歡誰我們管不著,是男是女就更管不著了。
言下之意,您別多管閑事,有多遠走多遠。老師震驚,告假好幾天。
唐濃說得斷斷續續,金何坤聽得認真投入。說阿燕的懟人功力從小培養,最愛抬杠。老師吵不贏他,又喜他成績好。
陳燕西小學時搞演講,說他有一個夢想,就是讀大學時退學,什麼傻逼學業。校長大驚,老師怕他弄折祖國未來的花朵,趕緊叫下臺。
“你看,就這麼個寶貝。從小天不怕地不怕,靈魂極自由,始終熱烈的寶貝。他終于開始怕了,開始牽掛。所以——”
范宇站在門口,唐濃走時難免又多說幾句。他定定看著金何坤,眼里毫無醉意。只理了理襯衣,從兜里拿出眼鏡戴上,一時間恢復清冷模樣,似準備去開學術會。
“你多多理解阿燕,他第一次用力愛人。很可能愛得不好,你耐心一點。”
金何坤沒讀懂唐濃這話背后的意思,畢竟不知競技賽一事。他心想,我都陪著陳燕西玩曖昧了,還要怎麼耐心。
陳燕西熱氣氤氳地走出浴室,唐濃已經離開。“走了?這兩人怎麼歲數越大越折騰,吵架分居都干得出來。”
他坐在坤爺身邊,絲綢睡衣總共幾顆扣子,一水兒解到胸部往下。稍微動作,能直接瞧見隱沒其間的腹肌。
金何坤漫不經心地“嗯”一聲,算是回答。
兩人幾天不見,陳燕西打算作惡。他伸腿搭上坤爺肩膀,亮一手驚人的柔韌度。他這是擺明了什麼姿勢都可以,什麼力度都能受。
“聽程阿姨說,你后天飛京城。行李什麼時候收拾。”
金何坤沒搭理他撩撥,聲音卻明顯抖了抖。
陳燕西一挑眉,浪得沒邊兒,“做我,我就告訴你。”
金何坤喉結滾動,頓了幾秒,猛地將陳燕西按在沙發上。
他耐性遺失,嘴唇貼在陳燕西耳邊,故意不去接吻。困獸暴躁,粗脖赤面地吞咽著津液,陳燕西繃緊后背,如一張弓。
他蜂腰長腿,有力地絞著對方。掙扎中睡衣大敞,異常性感。
陳燕西捏著他下巴,喉嚨火燒火燎,嗚咽道給我。金何坤卻故意沒有進行下去,壞笑著起身要離開。
“你干什麼你。”
陳燕西氣急,眼尾上挑,沾著紅潮。
金何坤不知哪兒學來的新花招,偏偏不肯,“陳燕西,你再浪一點。”
“給我看。”
往往戰爭始于一個借口,或某個不恰當的言論。二者都有互相角逐的心,只需最后通牒。
陳燕西起了壞心眼。他咬在金何坤唇上,輕聲說哥哥給我舔舔,你快吸它。一語雙關,金何坤兩眼血紅地擁住他,開始新一輪征戰。
兇猛后是溫存,如霧里看花,特迷蒙特浪漫。陳燕西一整夜都摟著金何坤的肩膀,說愛他。愛得不行了。
一會兒在云端,一會兒在人間。
陳燕西瘋狂想要找到“踏實”,就像唐濃曾說,你們之間空缺近二十年,這是天塹。朝朝暮暮的青梅竹馬尚無法全部了解彼此,更別提分開重逢的“重新來過”。
金何坤要的是當下,陳燕西也是。金何坤要的是靈與肉互通,陳燕西也是。
骯臟欲望太齷齪,必須加點愛情調和。
人間夏夜喧囂,月色寂寥。
翌日醒來時,陳燕西已不在床上。金何坤下樓,他正從廚房走出。清晨日光披在他身上,溫柔而寧靜。
陳燕西有些不一樣,金何坤忍著疑竇進餐廳。桌上有煎好的雞蛋,滋滋冒著熱氣。培根三明治,外加兩碗濃湯。
唯獨杯子里的飲品不同,金何坤是清咖,陳燕西是牛奶。
“起這麼早做飯,沒有不舒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