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爺好歹肩扛四道杠,身穿制服,嚴絲合縫的襯衣里扣著禁欲,眼中又有騷動與風流。
誰能不愛。
這會兒站在陳老師面前,貌似只撈得個耳尖發紅。
陳燕西心臟狂跳,卻眼神冷清、一本正經說教:“年輕不知‘精’貴,老來望......唔......”
金何坤不想聽他埋汰,干脆一低頭,吻上去。他以手指夾煙,撐著沙發,將陳燕西圈入懷中。
陳老師頸部敏感,怕癢。而金何坤以虎口鎖住他喉結處,電流一陣陣,拼命地刺激著陳燕西,窒息般喘著氣。
“我那東西不貴,沒你金貴......”金何坤的呢喃滑出唇縫,語氣溫柔。
陳燕西不答話,費力招架著對方唇舌。一口氣提在喉頭,整個身體緊繃著。
金何坤便去吸他舌尖,一寸寸掃蕩口腔,直至陳燕西發軟發燙。坤爺明顯想再進一步,單膝跪著,傾身向前,似已聽到砰砰心跳。他不停舔咬,舌頭一下下鉆進陳燕西的耳朵里。
時快時慢,時而猛烈,時而輕緩。濕滑難耐,陳燕西抖得不行。
“我操,你別......”
金何坤被他的純情反應激得不行,吻得愈發兇狠。大手已到身側緊緊攬住,欲扒掉陳燕西的運動褲。兩人在沙發上糾纏翻滾,金何坤簡直要瘋了,陳燕西真他媽帶感。
他熱血沸騰,欲上全壘,今兒個怎麼也得把這事辦了。
“嗷!你他媽......?”
金何坤瞪大雙眼,猛抬頭。他單手撐著沙發,另只手已條件反射地捂住下面。
陳燕西喉結滾動,紅潮逐漸從頰邊蔓延到耳際。他呼吸發顫,手拿潛水燈,橫在兩人身前,“摸了半天,終、終于摸到了......你能別壓著我的包嗎。
”
金何坤:“......陳燕西,能看到我頭頂冒煙不。”
“你他媽就不是人!我操!”
“噯文明點兒,和諧社會靠大家,你好歹也有頭有臉。飛機上能這麼說嗎,怕不是分分鐘被舉報。”
“你先下去,你壓著我了。”
陳燕西調整呼吸,笑著推開金何坤。他渾身散發著“我就是使壞”的信息,恨得金何坤牙癢癢。
“陳燕西,你別落我手里,”金何坤扯了扯內褲,起身要去洗澡。他意難平,又回頭朝老師發狠道,“老子遲早弄死你。”
陳燕西揮揮潛水燈,笑瞇瞇說:“一夜七次郎?內部價?”
“可以打折麼,兄弟。”
這貨還在撩。
金何坤惱羞成怒地走進浴室。十分鐘后,他再頂著滿腦門官司,水氣氤氳的,力求心平氣和坐在陳老師身邊。
房間里窗戶相對,穿堂風吹得極舒服。太陽照透窗簾,白到發光。海島靜謐,無人說話時,能聽清遠處喧囂。海鳥嘶鳴,有點與世隔絕的味道。
陳燕西略帶安撫性質地拍了拍身側空位,讓金何坤坐下。欲望來勢洶洶,陳燕西不可否認地動情了。
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今晚夜潛,需趕在傍晚前給金何坤上堂課。
夜潛不比白天,所用裝備有差異。陳燕西講解常備燈源,分為主燈、副燈、及指示燈。主燈續航時間長,往往足以支撐一次下潛。而副燈又稱BC燈,以備在主燈失效時,提供光源,確保安全。指示燈則綁于氣瓶上,提示潛員的位置。
“如果我倆的燈源同時失效,就立刻停止潛水活動,回航。”陳燕西試著燈光,確定電池沒問題。他講課時,常不自覺地微皺眉,表情趨近嚴肅,很認真。
“同時,使用指北針的機率會提高。下水前告知你入水方位,并記錄。我會事先找好光亮目標物,方便出水時迅速找點上岸。”
通篇下來,金何坤咂摸出一根“有我在”的定心針。他單手搭于陳燕西身后,不過分親近地將人擁在懷里。兩人大腿相貼,潛水裝備放了一圈兒。
陳燕西一再重復知識點,沒察覺這份親密。金何坤盯著他,從眉骨到眼睛,再滑向一張一合的嘴唇。
時近中午,周遭安靜極了。金何坤不說話時,陳燕西唱獨角戲。他聲音近似金屬質地,很清透。偶爾露出春風化雨的半絲笑意,往死里迷人。
金何坤便認真傾聽,間或應答兩句,心里想,“怎有人可如此張揚、兇狠、浪漫且認真。”
這樣的男人,又誰能不愛。
金何坤望著陳燕西的側臉,避不可避地陷進去了。
他覺著陳燕西是那種人,少時輕狂,也曾懷有凌云之志。而后在世間打磨,什麼艱難險坷具一遍遍趟過。等及煙云散去,就夾著一身桀驁,回到生活最根本處。
日子慢慢過,將所受的苦楚熬成湯藥,一聲不吭地喝了。偶露棱角,卻裹挾著莫名溫柔。
而自己呢,金何坤想不通。
他初且以為,成年人不在乎“愧疚”這一說。“原諒”與“責任”可以相提并論,犯了錯,該扛的責任落下了,也可以獲得原諒。
反正生而為人,世人皆如此艱辛。站著老老實實認錯挨打,比道歉頂用。
金何坤年少的夢想,撞上現實的刀刃時,顯得脆弱又可憐。他已忘卻雄心壯志,至少該好好完成一份工作。
實則他這樣做了,但事故來臨時,除天意不可違,他是否擔得起“機長”二字。
史詩級迫降那麼多,金何坤自認處理得當,可他當時腦子想的全是恐懼與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