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閔秋白這話說的聽不出情緒,殷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看閔秋白要走,便下意識以為他又惹人生氣了,忙站起來要去追。等跑上去卻發現閔秋白耳根又紅了,嘴角雖是緊抿著,卻看不出像是在生氣,甚至眼底還含了絲絲笑意。
殷竹愣在原地,心中浮上一個猜測,卻不敢太相信,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然而閔秋白見他追上來,還直愣愣地盯著他看,頓時變了臉色,加快步子回了房間。
這下不用多思考,殷竹就頓悟了,當即沒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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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那天不小心流露出真實情緒,還被殷竹給抓住了,以至于那之后殷竹在他面前就越發放肆。這種放肆雖不至于讓閔秋白覺得煩,但他卻總被殷竹弄的很無奈,尤其這之前殷竹在他面前,再怎麼樣都會克制,若是察覺到他心生不喜,便會立馬停下。
殷竹現在卻不會這樣了,常常厚著臉皮說一些讓閔秋白很不好意思的話,他要是為此瞪他,殷竹也不生氣,仍笑瞇瞇的,看的閔秋白煩他。
所以閔秋白越發沉默,殷竹的話卻越來越多。
這年春天學校組織了春游,閔秋白本不想去的,但學校要求必須全員參加,閔秋白抽不出空,就只能跟著去了。
春游不需要交錢,說是有集團給學校捐了錢,讓他們豐富課余活動,做到勞逸結合。閔秋白不知道是哪個集團捐的錢,聽到班上同學討論,他只覺得人的命運差別太大,有些人動輒就花了上百萬,有的人用一百塊錢都需要猶豫。
吃的要自己準備,閔秋白都不樂意去,自然不會準備吃的,何況準備這些還要花錢,閔秋白就想著餓餓肚子就過去了。
誰知道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到殷竹的電話,說已經到了樓下,“我馬上到你家,閔寶記得幫我開門。”
閔秋白昨晚回來直接睡了,早上鬧鐘響了才爬起來洗澡,殷竹電話打過來時,閔秋白剛從浴室出來。他聽到殷竹快到他家了,沒先立馬對這件事發表看法,而是糾正殷竹,“別這麼叫我。”
殷竹以前不太這麼叫他,只是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就改口喊他閔寶了,還越來越頻繁,閔秋白糾正過,卻沒什麼用,哪怕殷竹這次應的極好,下次該喊還是喊。
就像現在。
“好,我不叫了。”殷竹這會倒是聽話,閔秋白說不讓叫他就真不叫了,“我到你家門口了,你快來幫我開門。”
閔秋白應了句好便掛了電話,他不知道殷竹又在搞什麼,大清早的不多睡會,反而跑到他家。
閔秋白轉身去開門,等打開了門,閔秋白才知道殷竹是來給他送東西的,“等會就要出發去春游了,我想著你沒時間準備吃的,就擅作主張給你準備了點,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閔秋白斜了眼殷竹準備的大包小包,“這是一點?”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什麼都買了一些。”殷竹立馬改口,看閔秋白頭發還在滴水,就放下東西嚷嚷道,“這幾天降溫,不擦頭發當心著涼。”
彼時閔秋白還留著長發,剛洗澡的時候他順便洗了個頭,要是殷竹沒來他大概正在吹頭,但殷竹來了,他的計劃就被打亂了。
殷竹找到毛巾,拉著閔秋白到沙發上坐好,然后走到他身后站好,開始給閔秋白擦頭發,“洗完頭要吹干,要不然會頭疼。”
殷竹以為閔秋白不知道這點,就碎碎念了很久,閔秋白見他越說越起勁,便出聲打斷他說,“如果你不給我打電話,現在我正在吹頭。”
殷竹情緒收放自如,聞言立馬接了句,“我的錯我道歉。”
閔秋白被逗樂了,“真有趣。”
殷竹知道閔秋白在笑什麼,他也沒想問,偏偏閔秋白一直在笑,殷竹想不往自己身上想都難。
他受不太住,直接伸手去捂閔秋白嘴,軟聲討饒,“不要再笑了,我坦白就是了。”
閔秋白不吭聲,等著殷竹開口。
“東西確實是什麼時候都可以送,而且其實昨天我就買好了吃的,會今早送來,是因為我......”殷竹頓了幾秒才說,“是我想跟你一起去春游。”
春游是先到學校集合,再分班乘車出發,殷竹是高二的,再怎麼樣兩人都不可能一起出發,為了能跟閔秋白多相處一會,他就起了個大早趕過來了。
閔秋白猜到了殷竹這麼早過來的原因,此時聽到他的回答倒不是太意外,只是驚訝于他的坦然。
殷竹說之前還覺得沒什麼,說完倒后知后覺不好意思起來,怕閔秋白會笑他,紅著臉說了句去找吹風機,就起身跑遠了,而閔秋白見殷竹這樣,眼里再次浮上些許笑意。
春游是去云浮山看日落,閔秋白吃完早餐后就跟殷竹出發去學校了,八點一過大家坐上大巴往云浮山趕。云浮山在江市市郊,也是江市第一高山,爬到山頂便可以縱觀江市全景,還可以欣賞到絕美日落。
閔秋白是土生土長江市人,在這邊生活了十幾年,卻從沒來過云浮山,但得益于平時兼職多,此時爬山也不覺得辛苦。